是日傍晚,秦王宮檐廊下,李斯李郎官值衛處。
嬴政帶着蒙恬在檐廊下,找到了李斯。
“微臣拜見王上。”李斯下跪作揖行禮。
“起來吧。今日來,想聽聽李郎官的一些見解。”嬴政說道。
“大王請問。”李斯說道。
“前幾日,在丞相的課上,你曾說,治世除了明禮義以化之,還應起法正以治之,重刑罰以禁之。大秦早有商君變法,如今,你對大秦之治又有何解?”嬴政問李斯。
“啟禀大王,斯以為,自孝公以來,周室衰微,如今函谷關以東六國諸侯均懼怕大秦。以秦國的強大,大王的賢明,就象掃除竈上的灰塵一樣,足以掃平六國,成就帝業,使天下統一,如今正是萬世難逢的最好時機。”李斯回答。
嬴政聽後,未置可否,思考了一會兒,就與蒙恬回章台宮了。
接下來的幾天,青荷一直待在蓮心苑内,足不出戶。趙姬明言不讓她出去,那她就乖乖地待在蓮心苑休養身體。沒錯,休養身體,墨竹逼她每天喝一碗湯藥,讓她天天洗很熱的熱水澡,謂之“驅寒”。
就像現在,每天晚上從心都會為她準備一大桶熱水,墨竹還為她準備了驅寒的草藥,從心都會放在熱熱的洗澡水裡,這是不是可以稱之為“藥澡”?青荷想着這些,竟情不自禁地輕笑了出來。
“公主,是不是水太燙了?”從心問道。
“哦,不是,水溫合适。”青荷正在熱水裡泡着。房間裡還點了竹荷香,不過氣味淡淡的,沒有淋雨那晚那麼濃重。
“公主,盛公子交代了,需要泡足一刻鐘。水溫若不夠了,從心再加點熱水進去。”從心盡心盡職地說着。她對墨竹的存在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是對公主好的人,就可以了。
“還沒到一刻鐘嗎?我的皮膚會不會泡出泡泡呀。”青荷開玩笑地說道。
“公主,您放心。水裡的草藥有鎮靜皮膚的作用。盛公子應該都已經考慮到了。”從心得意地說道。
青荷回過頭看了看從心,發現從心的臉上竟有了得意的微笑。讓她想起了臨淄城的阿齊。
“公主,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你怎麼看着我傻笑?”從心不明所以地問道。
“哦,沒,沒,你的臉蛋很好看。”青荷收回了思緒,微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青荷泡好藥澡,換上了清爽的淡藍色深衣。從心為她端來一杯熱茶,就退出了房間。
既然要休養身體,那就聽他的話吧。青荷喝了一口茶,就開始彈琴了。琴聲似乎比之前好聽了很多,拇指也不那麼疼了。一切似乎都變得越來越好了。
一曲奏罷,一個人輕輕地推開了房門。他手中捧着一束粉紫色的鮮花,來到了青荷面前。
“泡好澡了?藥也喝了?”墨竹溫柔地問道。
“都好啦。”青荷起身投入墨竹的懷裡,“這是什麼花?”她看到了墨竹手中的花,詢問着。
“玉簪花,是中藥材。有些寒涼,你不能用。今日在府裡研制草藥,看到這味藥挺好看的,就拿過來送你了,好嗎?”墨竹笑着說道。
“好啊,我很喜歡。”青荷開心地說道。
墨竹找來一隻天青色的小花瓶,将玉簪花插進瓶中。
“讓我把一下脈,看看我的小傻瓜是不是身體都好了。”墨竹寵溺地擡起了青荷的手腕,輕輕地搭了一下脈。
“不錯,寒氣盡消。以後隻要注意保暖,寒症應該就不會再發作了。”墨竹滿意地說道。
“有你在,我就是最安心的。”青荷感動地說着,眼神望着墨竹,似乎想要更親近一些。
墨竹也好像感覺到了青荷的情意,慢慢将臉移了過去。
“王上駕到——”門口婢女的一聲通報,将兩人的濃情蜜意徹底打破。
墨竹抱了一下青荷就放開了手,說道:“我先回避一下。”話音剛落,他就從窗口飛上了房梁。
過了一會兒,嬴政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