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稷下學宮大堂。
“今天是各位入稷下學宮的最後一堂課。八載春秋,轉瞬即逝。今天這一課,為師想聽聽各位今後的打算,關于人生的想法。”荀子語氣深沉地說到。
“夫——子,我先來——吧。”八年了,依然沒有改掉口吃的毛病,看來,是要口吃一輩子了。韓非一邊想,一邊說道,“如今天下紛——争,韓國勢危,非當回——國,助韓王重——振國力,保宗室長存,保韓國長榮。”
“韓非為韓國宗室,此心念乃人之常情。”荀子評價到。“可有治國之法?”荀子問韓非。
“非不才,不善口授,隻能寄思想于紙筆。夫子貫承仁愛之說,卻也提出人生來有利己之性。因此,非認為,治國之道,除了仁愛教化,更需要律法為準繩。讓舉國之民明白合法與違法之邊界,合法則無憂,違法則懲處。”韓非說道。
“确實如此。人性有善惡兩面,教引其從善,懲戒其違法。國方安定。”荀子頗為滿意地評價道,“李斯,你來說說。”
“夫子,我認為,如今天下,七國戰亂不止,周天子再無權威。戰亂帶來民不聊生,若要使天下安定,一國之安定不足以成事,唯有七國統一,方能真正安定。”李斯語氣亢奮,内心似有無數抱負,隻待一朝實現。
“天下統一之念,若要實施起來,必然伴随六國之喪滅。到時,生靈塗炭亦未可知啊。”荀子擔憂道。
“建立一個強大統一的政權,必然會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和性命,但換來的是民族國家的大一統,為後代子孫留下萬世安榮。”李斯堅持道。
“墨竹,你的想法呢?”荀子問道。
“夫子,我沒有非哥哥的使命感,也沒有斯哥哥的遠大抱負。我想和父親一樣,當一名懸壺濟世的郎中,以己之力,救更多的人。”墨竹平和地說道,隻見他嘴角上揚,眼神清澈而又堅定。
“救死扶傷,不失為真正的人生之道啊。”荀子贊揚道。
“哈哈,夫子,我看啊,小竹子就是那次被您罰抄《老子》之後,越來越淡然出世,平時最喜歡研究的就是醫書、星相之學和琴譜。活脫脫一個世外高人的模樣。”李斯打趣道。
“斯哥哥,墨竹無心仕途,亦厭惡權力紛争,至于世外高人,墨竹可不敢當啊。”墨竹淺淺一笑。
“也罷也罷,諸位各有所念,為師隻提醒一句,人生之路漫長亦無常,無論何時,仁愛與恻隐之心是立身之本,切莫忘懷。”荀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日夜裡,荀子将三位徒弟叫到自己房間。
“夫子,您是否還有話要對我們說?”韓非問道。
“韓非,你即将回國,韓國宗室衰微,内亂已成,要力挽狂瀾必危險重重。為師贈你一柄防身之劍,精巧輕便,可随身佩戴。”說着,荀子就拿起桌子上早已經擺好的劍,韓非雙手接過。“感謝夫子。”韓非語氣中透着淚意。
“李斯,為師想問問,你接下來想去哪一國?”荀子問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