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哪裡來錢？我家人給我的生活費啊。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段勉雖然被盯得有些害怕，但也還是正常回答。

“那我的錢呢？”

段勉這才意識到，南北為什麼現在這麼生氣了。

段勉偏過視線，将燒餅從袋子裡拿出來說：“你在說什麼啊，什麼你的錢？這個燒餅是我在門口那家老店買的，特别香，你嘗嘗……”

南北看着段勉拿着燒餅，裝作很單純的樣子，眼神單純，話語也很單純。看上去像隻受傷的兔子。

南北将拿着燒餅的手推了回去。

他的力氣沒有用的很大，可是那個燒餅卻沒被段勉拿穩，重重地掉落在了地上。

段勉見掉在了地上以後，馬上蹲了下來，将燒餅很快撿起，看着匆忙，說：“你幹嘛！我沒有惹你吧南北，你今天怎麼了？平時你從來不會對我發脾氣的！”

因為心虛，所以現在反客為主了是嗎？

段勉這句話聲音又細又大，在嘈雜地人聲中極為清晰。

最開始其實沒人注意到這裡，但段勉吼了一嗓子之後，一樓的人都被吸引過來了。

南北看着段勉将燒餅拿了起來，眼眶有些紅潤，看着委屈極了。

他有點意外，繼續說道：“我錢呢？”

其實南北語氣沒有很強烈，而是極為平靜的在詢問對方。

他臉色差其實隻是不敢相信錢被段勉拿走了，他是真的想好好問一下對方的。

态度也算不上是惡劣，更多的是有些無奈。

但是段勉這一操作确實有點驚訝到南北了。

“什麼你的錢？又不是我拿的我怎麼知道！你能不能不要亂說啊！别污蔑人好不好。”段勉聲音很大，這下算是把一樓的人全吸引過來看戲了。

南北被這麼多人看着有點發怵，也有點難受。他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好，我相信你，那我們回宿舍好好說說。”

“南北，我把你當朋友，但你也不要污蔑我！我沒有拿你錢，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段勉繼續大聲喊道，好像就是為了讓看戲的人聽到一樣。

“我相信你啊，我們回去調查一下，我隻是想來問一下。”南北拉着段勉纖細的手腕想往樓道走。

段勉用力的掙脫了南北的手，這個力氣肯定要比剛剛拿燒餅的力氣大多了。

南北聲音比較輕，到後面也稍微溫柔了一些。不過段勉現在似乎完全沒有要回去的想法。

他們之前沉默了一會，南北一直看着段勉，心裡從不可置信變成了困惑。

空氣突然凝重了下來，在這寂靜的空氣裡面，南北突然聽到了一聲哭聲。

段勉眼眶中突然落下了幾滴淚水，他蹲在南北面前，用手環着腿，整個人呆在自己懷裡。明明是在悶聲哭泣，但聲音讓身邊的人全都聽見了。

好像是故意讓他們聽見的一樣。

旁邊的議論聲突然響起，大家竊竊私語着，隻有南北一動不動站着，本來想去拉段勉的手卻突然收了回去。

他站在那裡，背後卻沒有人。

要不是他還殘留着理智，可能這時候就已經一個左勾拳上去了。

可惜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沖動的少年了。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向着段勉走近了一些，也跟着蹲了下來。他用着極小的聲音對着段勉說：“所以真是你拿的啊。”

段勉的哭泣聲突然停了，他沒有像剛剛那樣大喊大叫，而是想聽南北繼續說下去。

“我本來還覺得挺不可置信的……算了，今天這樣吧，晚上我就不回宿舍了，你冷靜冷靜，我明天再來問問你。”南北緩緩說着，語氣溫柔極了，像是一個鄰家大哥哥一樣。

段勉沒有回應他，雖然沒在哭泣，但還是蹲在那裡發愣。

南北了起來，看了看一邊議論的人，頭也不回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還剩點現金，應該能去住個旅館。

南北沒有走出校園，而是坐在學校裡一個木凳上。

他将手臂撐在大腿上，頭垂着。

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平時情緒沒什麼起伏的人，現在流下了一滴酸澀的，失望的眼淚。從眼角留到了臉頰邊上，最後落入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