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吹かば匂ひおこせよ,梅の花,主なしとて,春を忘るな。”這是藍染寫的書帖中常出現的一首詩
每當他寫一遍,心頭就會浮現出他的副隊長手持飛梅在庭院中練劍的身影。
“雛森桃……”他輕輕吟出她的名字,笑了笑,有些感慨這桃花一般可愛的女孩卻有着像梅花一般堅韌的心靈。
無論是她的真名、假名、斬魄刀名字都是她的重要一部分,就像她豐盈的靈魂,總能給他以驚喜和撫慰。
可他最常喚的還是“雛森”這個假的名字。
第一次見面,她自稱雛森清嘉,第二次她又變成了雛森桃,他便以為“雛森”這個姓氏是真,名字隻是随意取的,就堅持叫她“雛森”。
他知道她有些介意這種隻稱呼姓氏的客套與疏遠,可他還是想要叫她最真實的名字。
細想起來很是可笑,最擅長營造虛假的他卻在這種小事上追求真實。
可當他逐漸發現連“雛森”這個名字、她的“身份”“軀殼”都是假的那天,他感到自己受到了背叛。
看着她明明看不到自己的“屍體”,卻依然維持着痛苦凄然的表情,呈現給他人失去自家隊長的悲哀,他幾乎是出離憤怒了。
對自己被騙的憤怒,對她原本無情的憤怒。
這種憤怒積攢了很久很久,他即使想要擺脫、遠離,也一次又一次失敗,他引她回到這個世界,引她潛入虛圈,想要和她回到竹山的生活,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做出一個又一個跟他目标毫無關系的行為。
他一向自信于自己掌控人心的能力,可她的存在卻讓他慢慢失掉了這種自信。甚至他逐漸意識到他連自己的心都無法掌控。
他的喜怒哀樂都生出了一條條細密的絲線,連接向了她。
後來的事情有些也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他開始會擔心、憂懼、恐慌,這些他從來不屑一顧的情感,這些早就被他剔除出的普通人的情感。
友哈巴赫死後,他有些累了,已經看到了終極,才發現自己此前的追求雖不能說是毫無意義,但也沒什麼意思了。
這個處于崩潰邊緣的世界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麼探索的價值了。
所謂的造物主已經向他發出了橄榄枝,他想過離開這裡,去看看其他的世界看看也不錯。
隻是她一向重感情,定然是無法狠心離開這裡,怕是這個世界崩毀也要傻傻陪着。
“那就趁雛森君不備直接帶走就好了。”101815号時空管理者出了主意。
他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可心裡卻有些不願如此。
“重塑靈脈可以一試,隻是……”101814号時空管理者猶疑了一會兒提出了建議,說明了這種做法要付出的代價。
他的心有些沉了下來,他感知到他的心要違背他的本性做出決定。
做一個拯救世界的無名英雄。
對于他而言,這個選擇簡直有些可笑甚至神經了。
他從來沒有愛過這個世界,為了拯救這個世界而魂飛魄散哪裡值得。
“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去問沈清嘉和黑崎一護。”101814号管理者表情十分嚴肅,仿佛有些厭棄自我的感覺,但他依然說了下去,“他們兩個加起來,我想應該可以。”
“你如果去問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殺了你。”他威脅道。
他語氣一如既往靜若平湖,可他聽到自己的心髒在慌亂地跳動着。
他知道她會答應的,黑崎一護也會答應。
他無法忍受她為這個世界犧牲,隻是想象一下都覺得憤怒無比。
“不要問她,我去試。”他做了決定,感到一直沉重無比的内心終于輕盈了一些。
在生命的最後一秒,他聽到她痛徹心扉的呼喚,看到她流下的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