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繪吾偶爾發過去的消息,糸師冴依舊回複,隻不過比起以往略帶思考的短句,現在更像是設定了自動回複語為“哦”“是嗎”“啊”敷衍的AI機器人。
隻有見面的時候,才可能吝啬地給予一點别的情緒。很難說在文化課學習與□□裡,糸師冴更偏向哪個。
或許處于安全考慮,那兩罐被帶過來的海鹽檸檬昆布茶,無論是開封過的還是沒開封的,花江繪吾都沒碰過,最後還是糸師冴自己喝完了。
隻是自從兩人産生誤會,糸師冴先行服軟後,花江繪吾的态度也明顯冷了下來。那些親昵又輕浮的稱謂再也沒聽到過,剩下的都是規規矩矩的“冴君”,【】。
春季的時候還好,一周能見上一次,随着時間進入初夏,一樓又有不斷冒着熱氣的溫泉,糸師冴在聽花江繪吾抱怨過太熱後已經連着兩個月沒見過對方了——明明有空調、往年也不是這樣的。
更可惡的是,花江繪吾本人不在,可糸師冴每次來的時候,床上卻總是殘留着他的香水味,說明他不是真的不來這邊,而是有意避開自己。可每周來接的車依舊風雨無阻地等在那,自己又不能不來。
本是青春期常見的生理性煩惱,遇到需要發洩的情況,糸師冴都能自己動手解決,然而在這裡,少年在動情時難免習慣性喊起花江的名字。
沒有回應。
這算什麼?自己被厭棄了?
開門的提示音還是太大了,原本熟睡的糸師冴被從睡夢中驚醒,側耳聽着來人的動靜。
花江繪吾盡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可惜樓梯是木質結構,長期受室内溫泉的影響,踩在上面再擡起時難免發出嘎吱的聲音。
花江繪吾站在二樓轉角處,有些猶豫,走廊的燈卻在此時被突然打開了,糸師冴赤腳站在光源下,手裡攥着電棍,眼神晦暗不明。
“不好意思啊,冴君,是我吵醒你了。”花江繪吾向少年點頭示意,準備再上一層去别的房間睡覺,卻被喊住了。
“你的腿怎麼了?”糸師冴是因為聽見重一聲輕一聲的腳步聲才決定起來的,沒穿鞋也是為了減少動靜,萬一來者不善呢。可離近了他就知道是花江繪吾了——紫羅蘭與鸢尾混合的女香,隻是單純這麼柔和的香水他用的很少。
腳步聲在離房間有段距離的時候停住了,糸師冴等了一會兒,幹脆開了燈,目光落在花江繪吾被軟夾闆固定住的右下肢。
“……工傷。”花江繪吾擺了擺手,“好了,冴君,快回去睡覺吧。”
“花江,樓上沒有醫藥箱。”糸師冴認真喊了他的姓,目光掃過他留長了的發尾,落回花江繪吾的腿上,從剪開的褲腳看見裡面纏繞的紗布隐約有些滲血,右腳已經明顯腫了起來。
“冴君真是善良的好孩子……”怎麼就遇到了我。瞬間反應過來糸師冴的未盡之言,花江繪吾想着沒說出口的後半句,低聲笑了起來,聽得糸師冴心裡毛毛的。
确認過口袋裡沒别的東西,糸師冴幫花江繪吾脫掉了衣服,貼近又嗅了嗅,“香水是在噴衣服上的?現在的奶油甜味又是什麼?”
“是真的爆米花。下班後被拉着參加了同□□一起看電影的勇氣測試——夠無聊的,我連吃了兩桶。”花江繪吾撫上糸師冴的臉頰,看着他下意識閉上眼睛蹭了兩下,反應過來後又佯裝生氣地瞪過來,不同于白天,少年此時垂下來的劉海平添了幾分幼态,“【小冴好像小狗哦,每次見我都要聞來聞去的,鼻子嗅的時候一皺一皺的好可愛。】”
“那你是被打斷腿、夾着尾巴走路的豺狼。”糸師冴打開他的手,從櫃子裡翻出了醫藥箱,往花江繪吾面前“啪”地一放,“我睡了。”
“冴君,好人做到底,”被扒得隻剩内褲的花江繪吾坐在床邊,腿搭在椅子上動作利落地拆掉了夾闆和紗布,取出消毒液和氣霧劑卻沒直接上藥,而是轉頭推了推已經快速上床蓋好被子的糸師冴,“太痛了,我晚上會連累你睡不着的。”
從擔心花江繪吾的那一刻,糸師冴就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錯。
讨要止痛的吻不過是個借口,【】
【】
糸師冴将額頭蹭在床單上喘息着回了神,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得撐起身體扭頭看向自己的左後方,上床前才處理過甚至用棉墊加壓彈力繃帶纏繞的地方又開始滲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