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準備都沒有,看來是真的要明目張膽的違背卞老怪的命令啊。
可以。
遲澤周,你真的很拽啊。
不過,轉念一想。
這麼守夫道的話,我也不介意你拽點好。畢竟潔身自好,畢竟束身自愛。
雲蝶之暗喜的揚了揚嘴角。
突然吧唧一聲。
少女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
遲澤周把書刊放回書櫃裡面了。
他站姿挺拔,尋聲偏頭看過來,微擡眉骨,眼神示意她又在發什麼瘋。
雲蝶之啧一聲,埋怨:“哥,你這兒有蚊子。”
遲澤周下巴沖着窗戶門口挂的驅蚊香囊揚了揚。爸爸親自弄的,怎麼會沒效果。
雲蝶之:“……那也不是萬無一失的麼。”她嘟囔。
仰頭看了一圈,沒蚊子,但就是,越來越癢。
摳摳,撓撓。
遲澤周察覺不對:“你是不是過敏了?”
她小時候過敏源挺多的。大了鮮少複發。但也不是完全杜絕的程度。
“我看看。”
雲蝶之坐位子上,看她哥朝自己大步走過來。
不能碰,不能碰。
他是貓薄荷。
碰了,她這隻狡猾的小狸花貓,就會失心瘋,到時候忍不住瘋狂蹭他。
所以,杜絕源頭。
雲蝶之裝嚴肅,好堅決:“你不能碰我。”
遲澤周停住:“?”
語氣太硬了?
那換一個語氣。
雲蝶之若無其事,為了貼合人設,還忒傲慢的晃了晃腿:“我的意思是,我這麼美若天仙的臉,不是你這種凡夫俗子的人能碰的。”
“呵。”
好不屑的一聲輕哧。
感覺這聲輕哧都能引起蝴蝶效應了,比人家一個噴嚏都管用。
遲澤周斂住神情,澄清:“嗯。我不碰,我隻看看。不然免得你借題發揮,又去爸爸那裡告狀。”
雲蝶之反駁:“你瞎說。我這麼大了,才不玩告狀這種小間諜遊戲。”
他哪兒管她的裝腔作勢,沒耐心繼續聽她在那兒無用的逼逼叨叨。
遲澤周擡手就要頒住她的小下巴看起紅疹沒。
“诶!”
雲蝶之警惕的後仰後退,指了指她哥懸在空中的大掌:“看也不可以。看也不行。”
她緊繃,脊背略拱。
像炸毛的貓。
遲澤周狹長單薄的眼,呼吸淺淺均勻,打量,分辨,她到底是真炸,還是假炸。
雲蝶之知道自己以前太不懂得收斂,所以讓遲澤周多有提防。
但拿下她哥這件事,那就是萬裡長征。
不僅十萬八千裡要走,前搖還得多加小心,匍匐潛藏。
遲澤周微歪頭,就這麼冷迫的氣壓,看着她。
雲蝶之被看得心慌,我做過頭了?适得其反,引起他的懷疑了?
畢竟她哥的智商也不是蓋的。
可是,除了這樣,她還能哪兒樣。
一頭撞南牆。
少女心一橫,鼓勵自己,繼續保持人設不能崩,崩了就前功盡棄了。
雲蝶之側臉,和少年溫熱的手掌拉開距離,蝶蝶不休道:“你又不是醫生,真過敏了,你又看得出來什麼。是不是以為你什麼都是第一,什麼都很行,什麼都了不起。哥,你可真裝。幹脆我大發慈悲,叫你裝周好了。”
說完。
雲蝶之五顔六色的手指,摳着椅子沿,表情為了逼真,還自帶了那麼一些不耐煩。
可是,瞧瞧。
晦暗處,雲蝶之的嘴角,卻是止不住的彎曲。
裝周。
莊周。
裝周夢蝶。
遲澤周,祝你今晚夢到我噢。
今天陽氣沒怎麼吸到,那就祝你夢裡都是我吧。
她一埋汰地說完,遲澤周直接把手拿開,像觸黴頭一樣,迫不及待。
少年眼底投下一抹淡影。
夾着鄙夷、無聊,還有那麼一點煩躁。
覺得他妹一天到晚,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
不信任你哥了?
覺得你哥多管閑事了?
遲澤周不是那麼自找沒趣的人。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做什麼。
于是冷清的少年,事不關己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語氣恢複平淡問:“你作業寫完沒有?”
她擡頭,清淩淩眼:“寫完了。”哥哥問這個幹什麼?
“嗯。”
嗯完,他走了。去了裡間的浴室。
雲蝶之拉長脖子,等遲澤周身影完全消失在卧室裡,心裡悄悄放了一個小煙花。
看吧,我雲蝶之的本事,也是不小的。
面不改色,急中生智,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結果耀武揚威蝶剛高興了沒多久,她哥又出了來。
雲蝶之立馬裝作收拾作業本。
熱情:“哥哥,你出來啦。你手裡拿的什麼?”
遲澤周拿出一面鏡子。
她覺得好玩,做了一個僵屍擡手的姿勢,吐舌頭:“大半夜照鏡子,小心女鬼找上你。”
不過沒關系,隻要你夢到蝶蝶,蝶蝶就能幫你把女鬼打跑。
遲澤周表情淡淡,但細看,有點戲谑:“我不怕。”
雲蝶之疑惑:“不怕,為什麼?”
遲澤周微彎腰,猝不及防地靠近她。
然後嘴角一扯,低嘲:“因為,我現在已經見到了。”
鏡子遞到她眼前。
雲蝶之一看鏡中人,登時瞪大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