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蝶之腦袋磕到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上了。
她不覺得痛。
隻覺得這人的校服好好聞。
鼻尖都是清冽透爽的味道。
而且,胸肌......好結實。
她額頭撞上的那一刻,那微鼓的地方,似乎還回彈了一下。
誰呀?
這麼好心。
是帥哥吧?是一米八六的帥哥吧?是個善良溫暖的超級大帥哥吧?
美滋滋。
喜樂樂。
雲蝶之嘴角開花,正大光明的想,今天自己是不是犯桃花運了?
先有拐杖哥誇自己校牌上的寸照美豔絕倫,後有好心男孩英雄救美,拯救自己于摔倒之中。
咳了咳。
少女埋頭,溫婉淑良的挽了挽自己耳發。
一聲嗲聲嗲氣:“謝謝你——”
尾音含波浪的‘呀’字,都在少女貝齒牙關當中抵着了。
結果一擡頭看到好心男孩的臉,當時就吓得雲蝶之後退了幾步。
“怎麼是你?!”她眉毛倒擰。
遲澤周雙手插兜,就着這個居高臨下的死亡凝視角度,垂眼看着她一秒鐘八百個假動作,等看清出手相救的是自己,似乎很失望的樣子。
他擡手,不急不慢地撣了撣自己衣服剛被雲蝶之碰到的地方。
禮尚往來,也似乎——很嫌棄的樣子。
高大清冷的少年,掀起嘴皮,淡淡道:“不是我,你還想是誰。”
雲蝶之粉紅泡泡破碎,努了下小嘴:“你來這裡幹什麼?”
剛好茉妍拿了冰紅茶過來,雲蝶之沒等到她哥的回答,就迫不及待地把兩瓶水搶了過來:“我來,我來。茉妍,我來結賬。”
摸了飯卡出來,想着自己卡上就剩還不到一百。
蒼蠅肉也是肉,能省一點是一點。
這不哥哥在這兒,雲蝶之靈機一動回頭,沖遲澤周攤手說:“哥,借你卡一用。”
看看。
也就在家,或者有事相求,她才哥哥哥哥哥的叫。
其他時候,簡直是把遲澤周這三個字焊在嘴裡。
雲蝶之知道遲澤周的飯卡有錢,畢竟每學期學校有部分獎勵,就是飯卡充值。
這比學校發什麼神州補腦液、大腦黃金DHA丸,人性化多了。
遲澤周在後面淡定挑眉:“理由?”
雲蝶之厚臉皮的笑笑:“憑我是你可愛的妹妹。”
越關山和張揚選好了自己要用的東西,兩人正結伴走過來。
張揚擡手,熱情打了招呼:“蝶蝶,你就買這點啊?”
雲蝶之點頭:“嗯。我們倆就買這些。”
雲蝶之掃到越關山手上的冰紅茶:“咦,你也喜歡喝冰紅茶?”
越關山往上抛了抛自己手中冰冰涼涼的冰紅茶,笑得大大咧咧:“是啊。我也喜歡。”
雲蝶之樂呵:“真巧。”
一旁知道真相的茉妍:“......”一點也不巧。那還是搶的我的。
然而茉妍膽子小,不敢當衆說出越關山的惡行。
張揚把他們挑的巧克力、餅幹、飲料、牛肉幹什麼的往收銀台一放。
掃貨的哔哔聲開始響。
遲澤周沖雲蝶之微偏下巴,示意她也把東西放上去:“一起。”
雲蝶之得了令,于是一股腦的把手中的東西往上放:“真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等掃完要結賬了。
遲澤周從褲袋裡,摸出飯卡貼了上去。
一看餘額,雲蝶之當場就傻眼。
個,十,百,千。
雲蝶之想不通,就平平無奇的一張飯卡,是怎麼坦然且潇灑的,刷出銀行卡的感覺。
她驚訝:“你怎麼有2150.5元的餘額?”
明明爸爸是每個月一人給600塊的生活費。
每次雲蝶之都是一百一百的往裡充,等吃完了再充新的飯錢。
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超支了,給爸爸增添負擔。
結果遲澤周竟然這麼闊綽?
小票出了。
遲澤周慢條斯理地把飯卡收了回來。
少年修長的兩指,夾着薄薄的飯卡,比到雲蝶之的面前,一副‘那我能怎麼辦,一開學,學校就要獎勵我這麼多’的樣子,漫不經心:“可能是我——,天賦異禀?”
獎學金似乎成了他的煩惱。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擺明了是在無聲的炫耀。
好,好,好。
你牛的。
你天賦異禀。
是。
因為你學習好,腦子好,就連獎勵也比第二名斷層多這麼多。
雲蝶之被遲澤周這副不經意的拽比樣給氣着了。
其他幾個人也沒開腔,畢竟也沒說話的資格。
在站的都是手下敗将,誰敢和遲神一争高下。
趁遲澤周還沒收回飯卡,雲蝶之一個伸手搶奪:“拿來吧你。”
看到即摸到,摸到即賺到,賺到即收到。
好幾次雲蝶之都想請茉妍吃食堂二樓的酸辣兔丁,還有油炸大蝦,但是想了想,囊中羞澀,也不好意思開口。
有了遲澤周的飯卡,那還不是想請啥就請啥?
雲蝶之沒忍住嘴角上翹:“哥,謝了啊。”
說着說着,五個人拿了各自的東西,往外面走。
剛出小賣部門口,看遲澤周沒有搶回去的心思,雲蝶之還有良心,于是就把自己還剩90多塊的飯卡,扔燙手山芋般,塞他手裡。
“你就體驗體驗一下平民的生活吧。一個星期後,我再物歸原主。”
遲澤周沒說話,看着手心裡貼滿了幼稚卡通貼紙的舊飯卡。
雲蝶之怕他開口拒絕,都想好了拉着茉妍一起逃跑的求生路線。
結果下一秒,遲澤周骨節分明的手指合攏,再彎曲蓋上。接着就把卡,若無其事地往自己校服褲袋裡放去。
那就是允了?
雲蝶之吞了吞口水。
想說嘿嘿,大功告成!
繼續往教學樓方向走。
遲澤周這撥人一般很難遇到的。
要麼是在一班教室,要麼是在籃球場。
來小賣部買東西,也頂多是買了就走。
雲蝶之之前偶遇的幾次,遲澤周都是用眼尾淡淡睨自己一下,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雲蝶之還在心裡罵罵咧咧,拽什麼拽。
你以為我想在學校裡和你打招呼啊?
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僅扶了自己一把,還給自己卡。
才拿了人家的好,還是乖點吧。
一改往日吵架的風格,雲蝶之小尾巴一樣,走在她哥身邊,眨巴眨巴圓眼睛,然後狗腿子的問:“哥哥,你是特意留下來等我的嗎?”
遲澤周:“嗯。”
雲蝶之幾分春風得意:“那等我幹什麼呢?”
遲澤周停了下來。
雲蝶之腳尖踢了踢水泥地,背手,做作的晃了晃身子,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遲澤周欲言又止,然後目光掃過她身前别的校牌。
雲蝶之都瞥見她哥張嘴了,可是沒聲。
于是大方鼓勵道:“想說什麼就說嘛。妹妹聽着的。”
遲澤周無波無瀾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女。
一起長大,住的時間長了,雲蝶之眼睛提溜一轉,她想什麼,遲澤周約莫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她跟拐杖男聊的那麼開心,拿着校牌在那兒比比劃劃,想也是拐杖男在那兒猛猛誇。
想到這兒,遲澤周嘴角勾出微不可察的輕嗤弧度。
雲蝶之那張寸照,是高一入學的時候拍的。
那個時候,她留的還是齊肩短發。
刺眼的鎂光燈一開,每個人的臉,都被拍的曝光過度,刷牆一樣的白。
隔遠了看,就跟粗制濫造一樣。
如果不是五官立體,臉型卓越,基本上那張寸照上就隻剩下了黑洞般的眼睛,兩孔的鼻子。
雲蝶之還在期待,哼什麼哼,你好好說呗。
張揚他們也好奇。
是啊,澤哥跟上來到底是幹什麼呢。
要擱平時,早就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