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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張稀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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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新生冬訓完後,食堂裡吃正常飯點的人多了起來,吵吵囔囔,一派喧鬧。

這天,景曉萌依舊睡得不怎麼踏實,又起得晚些,怕遲到了,擠着買好的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往第一堂大課的經濟選修課教室跑去。

景曉萌依舊在前排坐下,抓緊時間,吃下自己的早餐。

離上課還有些時間,班上的幾個男同學巴巴地跑來,想問新建的選修課班要不要舉行聯誼的事。

“阿景,我們今年去爬山好不好?聽說塗洛西邊新開發濕地公園景色很好,密林深深,實在是約會聖地啊......哈哈”,選了同樣選修課的舍友廣皓隻是爽朗地笑着,言語中很是期待。

在整個宿舍中,就數廣皓和景曉萌處得最好了。當然這實在是廣皓的情商高超,且他為人也非常真誠--因為就連困擾景曉萌那多年尴尬的自我介紹,都被他風輕雲淡的一句--“那我以後就叫你阿景吧!”,給輕巧解決了。

廣皓性格外向,向來對這些集體外出的活動尤為熱衷。以往類似的活動也是不好申請的--因為一定要至少一位老師也願意陪同才是。隻不過事情都是“一物降一物”的。

一般來說,因為各種因素,老師們是不太會拒絕,景曉萌這個得力助手提出的請求的。而景曉萌也因為各種因素,一般不會拒絕雖然對他來說有些麻煩,但廣皓也贊同的事。所以其他的同學就會想盡辦法,“勾得”廣皓起頭,然後商商量量地,景曉萌聽着聽着,也就開始去做了。

廣皓說話很富有魅力,也言簡意赅,隻要再三言兩句,景曉萌估計就會說“那我去先看看”--隻要有了這句,事情就成功了一半。隻是還沒等他說完,旁邊一個剛湊趣也聽了一角的憨胖男生就不禁皺起了眉頭,一臉嫌棄。

“我的天!可别說那個地方了,前陣子不是早就被封了嗎,你們還去?”

“怎麼可能?我上個月還看到有人發宣傳單呢......”,有人跳出來反駁了。

“那都多早遠的事了”,那憨胖男生嗤笑了一聲,調侃了起來,“啧啧,你這消息靈通得,可真像活在古代的高門大院裡的大家小姐啊......”

不過像這種無意義的話,景曉萌就不願意聽了--所以他隻是繼續吃自己的早餐,邊拿出書本,準備開始上課。

“不會吧!你們是真不知道啊?”,那男生收斂了些許得意,隻是皺眉,表示嚴重懷疑,“額,就是那個“雲端少女”啊,你們真的沒聽到嗎?”。

“雲端少女?”,衆人隻是不解。

那也成功地勾起了景曉萌的興趣--難道有誰也做過他那樣的夢嗎?他目光灼灼地朝那男生看了過去。

“你可别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啊!”,廣皓隻是笑着,一掌拍向那男生的肩旁,看了直讓人龇牙咧嘴。

“那邊都被警戒線封起來了,現在還滿山的警察呢!不過我也不太清楚。最開始的話,我聽說是有一個晚上,一對情侶正窩在樹下那個那個,然後可能震動得太厲害了,樹上就掉了一塊東西下來,剛好掉在女生的心口上--那女生還以為是枯樹皮呢,剛想拿走,沒想到那男的眼尖,一看清那東西,就吓得直接萎了......”

“那東西是什麼?”,胖子說的奇巧,所以所有的男生都沸騰了。

胖子剛開始隻是不說,隻是架不住廣皓纏他,隻得小聲說了,“就是古代太監風幹的,那,個東西嘛!那個男的是剛好是學泌尿科的,一眼就認出來了......”

“哎不對?”,有人先反應過來了,“你不說是“雲端少女”嗎,怎麼是個男的?”

“對啊”,衆人也紛紛附和。

“誰跟你們說有那個掉下來,上頭坐着的一定就是個男的啊!”,小胖子急了,“我聽我舅......就是說,那對情侶報警後,警察趕到那裡,剛開始往上看的時候,什麼都沒看到,就隻看到了樹葉--因為那邊的樹實在高,少說也有二三十米。就是爬上去了以後,才發現那中段最粗的樹杈上,有一具女骨被固定在了上面:她的手掌被釘在身側,頭被特殊的繩子吊着,隻是全身的白骨--卻好像是一個少女在蕩秋千一樣......那裡的樹真的很高,一眼望不到頭的,所以才會被叫“雲端少女”啊!”

“不對啊,人腐爛了不是一堆白骨嗎,怎麼可能有坐着的樣子?你别是搞笑吧!”,有人嗤之以鼻。

但還沒等小胖子反擊,廣皓就公道地說了,“這完全是可行的。大型動物,隻要骨頭中間打孔,用銅絲貫穿固定,小型的關節就用膠水,隻要保養得當,可以留存很久--那具屍體都變成白骨了,口中夾着的那團東西才風幹,也證明那個制作的人最近肯定上去過......哎不對,你怎麼知道是夾在嘴巴裡,難道你做的?”,語畢,廣皓目光上下掃視了小胖一遍。

“不是啊,話不能亂說”,小胖這次是真的急了,“是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發現的。他就是看着那一片森林那麼大,所以就想說不知道其他樹上會不會也有,所以分派了幾個人去看--結果果真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也發現了一個--嘴巴裡就叼着一團那個,還挺新鮮的......”

小胖說着說着,好像要嘔吐了起來,隻是捂着嘴巴。旁邊的人看了紛紛退射一裡,離了老遠。

那話題對于還在象牙塔裡的人來說,并不能引出更多的讨論,所以也隻是浮于表面。不過說老實話,即使知道了什麼,他們也不能做什麼,隻能唏噓幾聲了。

“難怪,我就說最近怎麼老看見警車老往那邊開呢!啧,剛開發好了就碰上這事,那老闆不得虧死......”,一個經濟學本課的學生不由地感歎,隻是話語未畢,上課鈴就響了,遠離了座位的人們一通亂竄,場面混亂不堪。

“啊,那反正不就是去不成了嘛?”,最終想起初衷的薛沐淵不禁哀嚎了一下,趴在座位上,向上吹了一下他的劉海,偏頭看向了目光猶墜的景曉萌,試探的眼神不言而喻--因為大學生活真的太無聊了!

薛沐淵的座位就在景曉萌的旁邊--他是景曉萌對門宿舍的同學,平時也相處得不錯。他和景曉萌的性格很像,比較溫吞沉悶的那種,所以兩個人相處得比較舒服,隻是因為都不怎麼熱絡的,所以看起來隻是有些淡淡的。

那個和他換了社區服務位置的人就是薛沐淵。按景曉萌的一貫處事原則來說,像薛沐淵這樣好友的想往,加上那換位置的情誼,不怎麼為難的,景曉萌都會盡力為他促成的。

不過,不怪乎景曉萌心情不好極了,任誰想到那骷髅般的白骨,和自己向往中的少女用的是同一種稱呼--雲端少女,都會想要回避的。

他第一次有些敷衍地拒絕說,“好的,我會建議老師考慮看看的,要是可以的話,我再通知你們吧!”,其實他心裡根本沒有想跟老師提的意思--景曉萌私心想着他自己那快要無疾而終的暗戀,不由地對那幾個同學說要和其他班聯誼的提議有些酸酸的不滿,自己的心緒又被打擾,不好直接拒絕的,所以才這樣“陽奉陰違”的。

不過他一想到,這種以自己情緒斷絕他人的想法并不君子時,自己又陷入一整堂課上,也是憂心忡忡、惴惴不安,在猶豫要不要跟他們“悔過”的情形。

是以經管學院大三上學期的經濟貿易選修,就第一堂課,大多數的學生上了半個多小時的課,還未從新年糜爛的生活中恢複過來就算了,連一向“根正苗紅”的五好學生景曉萌都顯得萎靡不振,整個課堂一片死氣沉沉實在是壓抑到不行。

上經濟營銷學的教授劉玉歌,實在用力“當當當”的,不滿地敲了敲桌子,也确實有些火氣。

他鷹眼一掃,立時就指着角落裡,一個趴在桌子上睡得昏沉的女生嚴肅道,“角落那個,趴在桌上的,你起來,回答問題”

而坐在後排睡得快要昏天黑地的張稀霖,在睡意朦胧間被突然推醒,心情自不高興,正皺眉想要說那人是誰的時候,卻猛然發現老師和所有人都在看她,旁邊的女生又一直小聲跟她說“看PPT,看PPT”的--怎麼也知道她這是被提問了。

劉玉歌面無表情的指了指PPT,示意她看。

題目才剛顯出來,周圍就是一片唏噓竊竊私語聲和嗤笑聲交織在耳旁,張稀霖有些尴尬,隻好堪堪地站了起來,定了定神看了下題目——如果你是酒店男侍者,不小心走錯房間,看見正在洗澡的女客人,你會怎麼辦?

誠然,她有些蒙了。

張稀霖自從初十那天回到家後,就一直照顧發起高燒的張溪岩,沒有休息--不是怕她燒壞了本就不好的腦子,就是怕她孱弱的身子沒有辦法撐過去。

畢竟張溪岩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身形和智力都隻停留在6.7歲的模樣,且愛吵愛鬧,每次難受的時候,也不懂得怎麼表達,就隻是大哭大叫,甚至傷害自己……

張稀霖又心痛又心急地,就一直像以前她媽媽那樣苦苦地守着她,好不容易今天早上退燒了,她上課也沒有遲到,卻是連書本都沒有拿出來地就趴下睡着了。

但做錯就是做錯了,張稀霖并不認為就這麼沉默着,是個對的舉動。低頭略一思索,她有些猶豫地遲疑道,“恩……我會說——對不起先生,我走錯了!然後立刻退出房間”

偌大的階梯教室嘲諷聲頓起,似乎無論她說的是什麼都覺得可笑。

其實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好答的問題,尤其還是劉玉歌從教幾年來,就用這道成名題考倒過無數學生過後,此後任何答案都無法令人滿意。

但當所有人笑過一陣後,有幾個人理解過來的人,一下子愣住,而後整間教室瞬間一寂,台上的劉玉歌一聽到這個答案後,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張稀霖。

一向鎮定的張稀霖有些惶恐,但還是表情淡淡地站着。

而後劉玉歌反應過後,一邊翻着學生名單,一邊激動地問道,“你叫什麼?”

張稀霖說了名字,劉玉歌飛快地掃視一遍沒有發現,張稀霖馬上道,“40号,中文系預科班40号,張稀霖”

誰知話音一落,場面似乎更加尴尬了,幾乎所有人都幽怨的看着自己。

張稀霖也莫名道,\"怎,怎麼了?\"

坐在她旁邊,剛剛推她的一個大波□□生無語道,“這裡是經管院,現在現在上公關教學課”

幾乎就在那女生話音剛落的一刹那,一臉震驚的張稀霖,就連連欠身,“對不起,我走錯了”,然後飛速地抓起書包,就從旁邊的側門沖出教室,把那些笑聲落在了後面。

張稀霖自顧自地跑出教室,沒注意到課堂前排突然回過頭來,一直追随她身影移動的那道視線,連同劉玉歌追出來的喊聲也扔在了後面。

她的臉上火燒火燎的--畢竟這輩子都沒這麼丢人過,又怎麼能顧得了其他的呢?

張稀霖是那種很少見的,不住宿舍,而住在自己家的大學生。

不僅是因為她有妹妹要照顧,而且也是無父無母的人,加上住址又在校内,自然可以為了省下住宿舍錢而申請住在家裡。

雖然對于這樣張稀霖寡淡的性子來說,不用和人相處是很好,但這也導緻了沒有人會提醒她上課所在的教室、或是其他突然通知的事情,她甚至在昨天,才有了她人生第一部手機,卻連打字都不會!這也才會弄錯了自己上課的班級。

陸氏學院的大學部隻有一部分教學樓建在山上,鱗次栉比,而其他的教學樓、宿舍樓和行政樓的布告都在塗洛山腳下。

教學樓沒有明确劃分哪個系的,張稀霖也不懂認,所以張稀霖在下山查看教學樓分布圖、路過自己家的門口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順便跑回家,查看一下張溪岩是否安全。

張稀霖開鎖進了門,徑直到了二樓的房間,卻到處也找不到張溪岩的蹤影,好像整個别墅裡一個人影都沒有的那樣空蕩!

剛開始還好,她強自鎮定,可到後來張稀霖就有些慌了,因為從樓上喊到樓下,她到處叫張溪岩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

空蕩蕩的房子裡,還沒放晴的天空冷沉,蕭索的風從樹林間鑽進廚房的窗戶,将紗窗刮得沙沙作響。

張稀霖的眼淚不禁掉了下來——她其實也隻是一個假裝堅強的人而已,面對這樣的事情又如何能不無措呢?

張稀霖強忍着腦海中的想要沖出門去的沖動,想到門是鎖着的,就又跑上樓,從儲藏室,衣櫃裡,床底再找了一遍。直到最後找到樓下,偶然聽見一樓客房裡傳來的異動,才發現張溪岩就躲在一樓的床底下,好似睡着了。當張稀霖滿臉淚水掀開床簾時,張溪岩還覺得好玩似的,朝她癡癡地笑……

張稀霖一看到此情此景,火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剛想罵她幾句,甚至直接打她幾下的,但看到張溪岩可憐兮兮、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卻還是忍住了,打了她也是更讨厭自己——何必呢,她又什麼都不懂。

張稀霖苦笑一聲,隻得匆匆把髒亂沾滿灰塵的張溪岩收拾了一下,心頭總是後怕着--怕她有一天真的就這樣失蹤了--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那她能到哪裡去找她呢?

而等好不容易才騰出時間的張稀霖,看了下手表的時間,隻好趕緊跑去山下找輔導員解釋清楚。

幸好離第四節下課時間還有挺久的,張稀霖找到輔導員說明了一切,輔導員見她滿頭大汗的,畢竟了解情況,也很體諒她地沒有說什麼,隻是叫她要去她任課的老師那裡解釋一下就好。

張稀霖怕打擾任課老師上課,所以堪堪地在外面等到下課,才跑進去教室和任課老師報備完畢過後--然後她這混亂的大學第一天生活,才總算完結。

其實這還多虧了老師知道她的情況,這才對她稍微寬容些的,不然像她這樣狀況百出的學生,實在不好偏袒。

但還好,中文系的課程大都是早上一兩節大課就完的,下午基本都沒有課——畢竟這種需要個人積累沉澱的專業,明确目标和方法就已經足夠。

自然這也是張稀霖為什麼會選擇中文系的原因--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夠有最大程度地留在家裡照看張溪岩--這也是她為張溪岩和去世的媽媽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不過想想那些瑣事,現在張稀霖都管不了--因為她現在急需解決的,是現在這個,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學校大馬路上拉着自己加入所謂話劇社的女老師才是!

張稀霖本來今天一個人好好地走着,沿着學院的林蔭道穿過操場,打算回山上的房子。

她刻意地加快腳步和擁擠的下課人潮保持了距離。

卻不料今年的社團招新活動,激烈得連老師都親自上陣了。

“這位同學,你來參加我們話劇團吧!”,那女老師竟然走到操場邊緣過來拽自己!

“我跟你說,隻要排一出話劇,一學期的活動分和志願分就到手了,多簡單的事兒啊!”

那個外形靓麗的女老師不知道為什麼,仿佛看出了張稀霖是個看上去冷冰冰,其實卻不太懂得拒絕别人的人,态度也一直控制的很好,沒有不尊重人,但卻強勢地攔着張稀霖介紹着,特别像個搞傳銷的人。

“……不好意思,這位老師,我沒興趣,而且我現在有事要先走了”,張稀霖愣了一下,表情有些茫然,卻還是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其實要不是那老師态度好的話,張稀霖說不定早就甩手離開了,而現在她卻隻是想要掙脫開來而已。

那女老師見張稀霖要走,立時拉住了她,急切地問了一句,“哎,那不然這樣,同學,我叫許盈香,是生科院的輔導員,其他同學都可以作證的,這你總該相信我了吧,同學你叫什麼?”

張稀霖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還是回了,“我叫張稀霖……”

“哎呀,稀霖啊,你看我們話劇團的新劇員招收,隻剩最後一個名額了,真的是最後一個,不然我們早就收攤了……喏,就是這個開場第一個犧牲了的首長”,女老師指着宣傳單給她看,“我們話劇社今年抽到的節目”

“詞不多,也不麻煩,完全沒必要擔心演技的問題……而且你隻要抽出一點時間排練就可以的,不耽誤你什麼,這樣你也不用到期末的時候,擔心活動分啊什麼的,不是很好嗎?”

女老師的臉都快湊在張稀霖面前地循循善誘道,兩片飽滿的唇不斷地張合。

張稀霖有些招架不住這樣“猛烈的攻勢”,又明白自己的确需要活動分的,就有些茫然意動。

許盈香見此,趁機就說了句,“填一下就好了,很快的”,就邊拉着讓張稀霖填了資料,把填了名的社員證蓋戳。張稀霖也沒來得及看一下旁邊的人,然後許盈香就揮了揮手讓手下的學生收了攤位,雷厲風行地留下張稀霖一人在風中淩亂極了。

可能是張稀霖骨子裡綿長的性情,實在不适應這種快節奏的方式吧?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當了好大的冤大頭似的,卻又說不出什麼感覺來。

不過,哪有一個協會這麼強買強賣地拉人進團啊!雖然還真的好像是最後一個,不過這個協會如果這麼“暢銷”的話,那沒必要非賴着找她啊!

張稀霖直到回到家中廚房也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她雙手撐在案台上感受着窗外風聲蕭蕭,看着那濃墨重彩的森林也開始抽發出嫩綠的新芽,自己卻還是仿佛浸淫在一團一成不變的時間當中的困頓......

她暗暗思索了一會無果,就丢了開去,将書包提了起來,掏出剛剛在菜場買的魚蔬,清洗後放在案闆上,扭了扭手,開始料理一番新的滋味。

張稀霖是兩天後才知道,原來話劇社的排練雖然隻要一場,但就那一場,卻是幾乎無論什麼校園大型慶典都會應邀上台的,而且這還不算平時排練的時間!難怪加上一學期的志願和活動分,也沒有什麼人願意來。

張稀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可那也是自己的失誤才導緻,沒有辦法推诿,所以隻好默默承受了這個結果。

張稀霖自認并不是個目光短淺的人,雖然她也追求美好的事物,但情緒化這種缺點,她還是允許自己有的。因為比起别人所說的,是否得體的儀态也會影響别人的情緒那一回說,她并沒有想不負責任的抛卻。但如果是帶上面具和人假假地笑,那樣的話,她會過得很不舒服——而在她有限的生命中,她已經學會如何讓自己盡量過得舒服一些,所以才會這樣“目空一切”。

她也從來都不算是那種極端的人——雖然隻是固執了一點。但她在不順心的時候,雖然無論對誰都是一言不發、面色冷淡,卻并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危害,甚至是甯可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去傷害别人。她隻是在很多時候,似乎無法和這個世界的人聯系上、和抓住那樣的微妙而已,所以久而久之幹脆将所有的感官都放下,不去理會太多。

而在張稀霖眼中認為的,所謂悲劇的聯合體在于,一個人是否擁有悲憫的善心、和善于發現黑暗的眼。

張稀霖自己覺得她自己是獨特一點的,因為她即使身在其中,身上也有這些特質,卻可以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置身事外--不過那也許是正因為她有那麼多時間獨處,才得以如此感同身受,也才有更多力量的積蓄,來盡力忍耐着對生活的不悅罷了。

所以這才是後來張稀霖幾乎每次見到那個許盈香的時候,都很想再說出拒絕退出的話語--一顆沉寂的心蠢蠢欲動要蹦出來,可她仍是沒有說出口的原因。

不過這也和她的死要面子的臭脾氣有關——如果有人勸她做一件雖然對她有益,但她卻不喜歡的的事,那麼她肯定不會去做;但如果有人要求讓她做一件事,是為了不能影響别人的話,那麼就算她再不願意排練這出戲的話,為了不引人注目,也隻好逼迫自己裝作毫不在意。

是以張稀霖在這人生大學開學之際,以一名中文系大三學生的身份,被那個号稱史上拉人團體最快的話劇社帶頭老師,也就是許盈香“教育”了“寶貴的一課”,加入了“百團大戰”中的話劇社學員招收後--并且也覺得自己還算能忍耐着,所以才就這麼熬到期末結束--當然那是後話。

而事實上,直到張稀霖借故推辭了兩次話劇團報道後,她也意識到,自己不想去參加的情緒真的太重了,雖然如此,但她沒有還是沒想過要退出,不然她還得去别的地方賺取活動分了。

所以在話劇負責團的人,又一次給她發短信要排練的時候,那時的張稀霖正躺在媽媽的躺椅上,沐浴在樹林間隔透下的層層霞光下,收到短信才發覺到,這件事情其實比她想象中的難,因為她腦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去。

不過這次是不能再拖延敷衍了,無奈之下,張稀霖隻好乖乖出門應對。

等到張稀霖走到那個話劇社發給她的地點後,這才發現有個早就等在下面的男生,看到自己後上前來打了個招呼。

“你是張稀霖吧?我叫廣皓……”

“廣告?哦,你好”,張稀霖重複了一下,感覺這名字好像有些奇怪,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那男生愣了一下,噗嗤一笑,“這還是我人生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的名字可以這樣諧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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