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栖，你想試試嗎?”腦海中，師父沉穩溫柔的嗓音響起。

“想，但……我不會……”他聽見幼年的自己細若蟲蟻的聲音。

“不，其實……你會的。”記憶裡，師父輕輕握住他的小手，随後讓他動用法力。

許是師父的話語太過溫柔，以至于幼年歸栖鼓起勇氣，運行了法術。

——鹿彧見歸栖出神，忙喚了一聲：“仙君?”

歸栖回過神來，沖他一笑：“那梓骞可看好了，我隻示範一遍。”

“好。”

歸栖伸出右手，凝聚法力，再張開掌心。雲船瞬間被鍍了一層淺淺的金色，有數多金蘭在光中流動。

随後，歸栖立馬收了手，展開折扇在手裡輕搖，示意鹿彧嘗試。

鹿彧會意，便學着他的樣子，施法。

随着法力在雲船上的遊動，鹿彧的五感似乎變得更清晰了些。他的眼睛、耳朵，好像也随之流走。從甲闆到船艙再到駕駛艙，他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一次就學會了，還不賴嘛。”歸栖道“怎麼樣?”

鹿彧：“感覺沒什麼問題，雲船一切良好。”

“好，那我們先上去。”歸栖說着，在手裡綻出一朵傳音金蘭繼續道“可以登船了。”

傳音金蘭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兒飛下雲間台，鹿彧收了法力随歸栖上船。

雲船足夠寬大，莫說赴宴這二十八人了，一百人也足以容下。

“小梓骞是第一次坐雲船嗎?”歸栖道。

“是的。”

随便找個房間侍着，一覺睡到臨江仙就好了。”歸栖雙眼彎成漂亮的月牙狀，右拐走入一個房間，便往床上一躺。

房間口挂着的蓮花燈瞬間亮了起來，歸栖朝門外的鹿彧懶懶道：“趁其他人還沒上來，咱們先把靠近甲闆的房間選了，沒準起得早還能看見晨曦。”

“好。”羁懷仙君還真是嗜睡呢……

鹿彧遲疑半會兒，選了歸栖對面的房間。

待他進屋時，門外的蓮花燈也随之亮起。

鹿彧手裡也憑空多了一個水牌，上面寫着：零壹号，鹿彧。

屋内陳設大方簡潔，鹿彧随意逛了逛，将木牌放在桌上，便坐在床上修煉起來。

覃楚等人很快趕到，待所有弟子選好房間之後，她便趕去了駕駛艙。

“各位準備好，我們要出發了！”覃楚的聲音順着擴音術，傳到每個人的房裡。

雲船微微晃了兩下，從雲間台起程。

陸上弟子看着天邊飛翔的雲船，眼中多是慕豔之意。

“是孤月長老他們去赴花朝晏了！”

“好羨慕，人家也好想要！”

“雲船可真漂亮啊，像話本裡的七彩飛魚！”

“咳咳。”夏栢林負手走來，衆弟子忙行禮道：

“掌門好！”

夏柏林揮手：“免禮，我找一下廣安。”

“是，掌門裡邊請，我去通知一下師尊。”一個弟了道完，行了個禮便小跑進芳晨院找滄岚。

夏柏林面色凝重，緊接着也進了院裡。

芳晨院内梅花半謝，積雪半融，清風微涼。

絕岚推開門，忙請夏柏林進屋：“怎麼了掌門?”

“我想跟你分析一下，茶茗和梓骞他們在茯苓山的見聞……”

夏柏林将金陵鎮嫁娘，月蟬村姊妹，荊蕪渡往事全都說與滄岚聽，包括那個跟花潇長得特别像的人。

滄岚也皺着眉道：“此事說來也怪……特别是謝辭恩，她就像是兩個人……”

二人讨論了一番，似是對一些事情有了眉目，臉色才終于好些。

“那位跟花潇長得很像的人，可能是萬朽天神。”夏栢林道“梓骞跟我說，他走投無路時，遇到了一個黑衣人。跟花潇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對他使用了一個法陣，他便回到了芙溪宗。如果梓骞的描述沒錯的話，那法陣應該是生靈陣。而這世上會生靈陣的人隻有四個——前萬靈天神蒼梧，生靈神卻清心，兇獸寒麒，和萬朽天神。”

夏栢林頓了頓繼續道：“蒼梧萬年前早已埙落，魂魄散盡，而寒鹿其的封印未曾松動過，卻清心不像是會出現在荊蕪渡這等豪無生氣之處的樣子。那麼，就隻能是萬朽天神滄月了。但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随意使用生靈陣?況且梓骞似乎并不認識他。”

“我覺得是時候召開長老大會了。”滄岚道“萬朽天神都出現了，此事一定不簡單。”

夏柏林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