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玄水扇,浪起!”歸栖召喚出神武,執扇的右臂肌膚暴露在地靈面前——竟是白皙無瑕,沒有一絲裂痕。
地靈瞳孔聚縮,驚呼道:“怎麼可能!?你的手方才還是——”,沒等地靈把話說完,它就被巨浪淹沒。
“壞了!”歸栖倏然想到什麼“不小心把晏吟秋一塊淹了。”
水裡的怪物鹿彧最開始是有些怕的,即使來時已經走過一遍。可現在他踩在上邊,心裡全然沒了對怪物的恐懼。隻有害怕和緊張他害怕歸栖會死,他害怕他握着的三十多條生命會葬送在自己手裡,他害怕自己完不成任務……他不敢停下,即使跌倒,膝部磨破了皮,他也不敢停下。
他多希望這條路再短一點,更希望……自己再強大一點。
濃霧漸漸淡去,鹿彧沖于沖出霧裡,抵達岸口。他喘着氣兒也不忘瞻望四周,但沒有看見任何人。
鹿彧心中泛起層層疑惑。羁懷仙君說,會有人給他開渡口,可現在呢?别說人了,鬼的影子都看不見。
他該怎麼辦?
毒蛛國夜裡襲來的晚風不冷,卻足以讓鹿彧覺着刺骨。
他想到了十二年前,吞沒他母親生命的那隻巨獸。他想到了孤月長老生辰那天偶遇的妖物。十二年前,他尚且年幼,手無縛雞之力,覃楚生辰,他修為尚低,缺乏經驗,他本想着,這麼幾年來,自己努力修煉,博攬群書,定能保護更多人。
可到頭來他才發現,他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月光揉進鹿彧的眼睛,襯得少年格外憂傷。
然而,芙溪宗這邊的情況也不太樂觀。
扶桑長老言瑛本就體弱,重傷之後至今未醒。天樂長老初愈不久,不顧衆人反對,執意要照顧言瑛。
至于夏茶茗少主,高燒三天未退,夏柏林也因此徹夜難眠。
“報!”門外倏然有弟子高敲門。
夏柏林耐着性子讓他進來,那弟子畢恭畢敬行了個禮,從袖囊裡摸出一封信來,沖夏柏林道:“報告掌門,這是衍笑山莊派人寄來的信件,望您親啟。”
“這衍笑山莊真會挑時候。”
夏柏林接過信件向弟子揮了揮手“我會看的,你下去吧。”
“是,弟子告退!”
“呼”!大門緊閉,夏柏林打開信箋,低聲念着上面的字:"芙溪宗主,見信如晤。正月将盡,二月将至,朝花節乃衍笑山莊誕生之日.誠邀貴宗門前來赴花朝宴……宴會上我們将進行琴、棋、書、畫、馬、矛、劍、舞共八項比試,每場比試的魁首賞黃金兩千萬兩,仙靈珠二十二顆,衍笑山莊煉丹房仕選十顆,碎仙銀萬兩等,同時,魁着姓名及其所在宗門貴名将被永遠錄入花神柱。此外,首個連奪三魁者加賞神武‘槐序’一柄!衍笑山莊這是下血本了!”
古書中所記載的神武,除卻九柄“九天靈劍”外,不得不提的便是"十二月歌"。所謂"十二歌"便是十二件以月份名命名的神武,與"九天靈劍"不同的是,"十二月歌"幾乎都是器樂神武。
一月"孟着"是支玉笛,二月"花朝"是一把焦尾古琴,如今在衍笑山莊莊主手中,三月"辰日"是埙,而四月"槐序"則是一柄寶劍。
衍笑山莊将槐序劍作為首個連奪三魁者的賞賜,可見他們對這屆花朝塞的重視。
夏柏林清了清噪,繼續往下看。
“此次花朝宴,除卻這八項比試外,還有多項遊戲供大家賞玩……另,每個宗門最多派三十人赴宴。至此,希望能在宴上看見貴宗身影--衍笑山莊莊主,玉巧倩。”
看完信,夏柏林起身在房裡踯躅不定。
花朝宴雖好,但派誰去才有機會奪得魁首呢?
“報!”門外弟子猛地叫了一聲,夏柏林吓了一跳,微怒地推開門:“報什麼報?!别影響茶若休息!”
那弟子卑微地側了側身子,小聲道:“報告掌門,是小少主回來了!”
夏柏林沖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對上了鹿彧那雙似是被蒙了層霧的鹿眼。他焦急趕上去,同另外一個弟子一塊扶着他。
“我勒個乖乖,是哪隻不長眼的妖怪把你傷成這樣?!”夏柏林關切問道。
“舅父……仙君他”話還沒說完,鹿彧身子一沉,險些往下倒。
“别管什麼仙君不仙君了,钰璘他哪兒能有事?你快給我進屋休息!你要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哪能對得住你娘啊?!”
“我娘.....……”鹿彧低喃。
然而,他這句低喃全被夏柏林的大嗓門蓋住:“你是不知道你羁懷仙君有多曆害,特别是他那恐怖的恢複能力!我親眼看見他被一隻妖劃傷了脖子,下一個瞬間那道口子就愈合了!我就問你恐不恐怖!?”
恐怖嗎?鹿彧并不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