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嗎?她自然是恨的,怎麼可能不恨!
“如果你恨的話,我可以幫你。”
四周空無一人,聲音是從哪兒來的,王心婳狐疑道:“你是誰?為什麼幫我?
“我是誰?”那聲音答道“這不重要。朕幫你自然是有條件的,整個鎮裡,你的怨氣是最重的,所以,朕要你的身體。當然,隻是身體,并不要你的魂魄。做為交換,我可以給你一部分力量,你可以用它,殺了整個鎮裡的人。那樣……朕,也有更多的怨氣可以吸食了。怎麼樣,你答應嗎?”
“我怎麼知道你的力量有多強?況且妖魔鬼怪吸食怨氣,是不需要住進人身體裡再吸的,你倒底想幹什麼?”
“有意思,朕記下你了。朕的力量有多強你試試便知道了,反正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的身體都會是我的。”
忽然撲面而來一股陰風。奇怪,門是反鎖的怎麼有風吹來?而且狗窩裡的狗也一直是安靜的,這都是那個人做的嗎?
那聲音又道:“限你半柱香内,将李家滿門抄斬。”
緊接着,王心婳身體裡流動着一股來曆不明的力量,讓她的血液加快,滾燙,瘋狂。瞳孔在一霎那變為血紅,殺人的沖動被無限放大。門忽然打開,像是在歡迎她去屠殺李府似的。
王心婳指甲瘋長,理智被沖動填滿,最終她奪門而出,首先殺了兩個婢女,那婢女的鮮血濺在白蘿裙上的似是花開,濺在她手上的凝出一把黑紅血刃。
“送你一把刀,”那自稱“朕”的人道“指甲殺人慢。”
那刀通體黑色,上有血般紅色流光,輕到幾乎沒重量。
王心婳便用那把刀殺了李府上上下下,連隻牲口都不曾留。白衣不知何時被染成了紅,真像嫁衣啊。
她背着紫衣女人的屍體,一步一步走出李劭房間。床下是破碎的布料,床上是面目全非,沒有遮擋的男屍。
院子裡的小水窪已被染成紅,在月光下,好似易碎的紅瑪瑙。
昨日還風風光光的李家,今日已不複存在。
王心婳開始喜歡上了殺人帶來的快感,從殺周家,血洗佛理寺再到——殺了整個鎮的人。後來看那些屍體不順眼,便将所有人的臉皮扒下來撕成碎片。撕完所有人的臉後,覺得無味,那便将碎片拼回去罷。但她不記得哪塊碎片屬于誰,隻好東拼西湊,随便玩玩。
所以那些人的臉上,有些缺了塊皮膚,露出腐肉,有些多了塊皮膚,顯得突兀。臉皮之間相接處,都有或粗或細的暗紅裂縫。
他們的臉都不完全屬于自己。
做完這些,王心婳盯着那一張張蒼白的死人臉,看出了神。忽然,她眸光一亮,操動死人玩起了嫁娘遊戲……
思緒漸漸拉回,王心婳邪媚一笑:“如果,林念是個公子便好了。”鹿或四人不明所以,但見她周身冒着黑霧,幽紅怨靈鑽地而出。“謝辭恩,你之前說的,我能不能改一點?不要給我力量了,身體歸你,不要留我魂魄,讓我魂飛魄散。人間待着太累了,我還是下地獄吧。”
“好啊,那便,……如你所願!”
鈴铛聲響起,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也響起。
“終于走出來了!”晏吟秋道“讓我先喘口氣兒……”他擡頭便看見屋頂上的四人,慕城對上他的目光,連忙放下遮住言瑛的那隻手。
晏吟秋撓頭:“是我眼花了嗎?我怎麼看見扶桑和天樂長老,羁懷仙君,還有…梓骞!?
花潇:“……”
“怕這樣不公平,我給你們叫幾個幫手來。”王心婳眼冒紅光,眸子裡閃過幾分不善的笑意。
土地驟然龜裂開來,從地下鑽出來的是一隻八眼巨蛛,它身上有許多紅色流光,如寶石般閃耀發光。
夏茶茗三人輕功上屋頂,隔着巨蛛與歸栖四人相望。
巨蛛上的女人搖身一變,便成了一個翩翩少女樣,銀冠束着高馬尾,黑紅戰袍銀铠甲,披風外紅裡黑。五官英氣十足,霸氣卻不失優雅。
歸栖眯眼道:“ 昭陽君主謝辭恩?”
女人揚了揚豔唇:“好久不見,蓮舟将軍,别來無羌啊。”
歸栖漫不經心拱了拱手:“嗯,你也是。什麼時候開打,我趕着回掬水月睡覺。”
謝辭恩召喚出血刃,微微上挑的眼尾更顯戾氣,她紅唇輕啟:“既然如此,那便速戰速決。”
“正和我意。”歸栖伸手,風雲玄水扇便出現在他面前。“她交給我,蜘蛛交給你們。”
衆弟子:“是。
言瑛:“我是藥師,怎麼打?”
慕城搶答:“用藥毒它。”
歸栖輕搖折扇,沖謝辭恩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打?”
“可以。”謝辭恩響指一打,便和歸栖一同消失,不知去了哪。
這八眼蜘蛛也不是安分的怪,主人一走便躁動起來。
“梓骞,”夏茶茗手執柳心劍“茯苓山有法陣限制,沒法禦劍飛行,躲的時候注意點。”
“好!”
蜘蛛一揮腳,兩座房屋轟然倒塌,鹿彧飛身上了巨蛛頭上,猛然一劍刺下。黑色血液從它覆滿黑毛的頭部裡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