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晏吟秋道。
“無礙,不用謝!”鹿彧笑道,那雙小鹿眼水靈得不成樣子。
四人正欲走動,卻覺屋子一震,原是街上群人抱着房屋用拳頭擊柱,用尖牙斷磚。
“快走!”花潇夏茶茗異口同聲道。
四人在各個屋頂飛奔跳躍,那些人卻跟黏糖似的,甩不開。
“新娘跑了,新娘跑了!”
“三個陪嫁丫鬟怎的也跑了?”
“王姑娘那一身紅嫁衣可真美呀!像是血染的!”
鹿彧右手畫了個結界符朝下一扔,人群瞬間被金色結界圍住。他們使勁捶打着結界大聲道:“救救我!不要把我關在這裡,會死?會死!!”
花潇無語:“死人在那喊什麼會死。”
“快走,臨時畫的符,沒有注入太多法力,撐不了多久!”鹿彧道。
他們剛走了幾步路,鹿彧忽聽耳畔蕩起一女童聲,那女聲笑嘻嘻道:“嫁娘好,好嫁娘,新婚夜來春心漾!嫁娘好呀好嫁娘,咦?大家怎麼都不見啦!哈哈哈!都不見了?”
“師兄,”夏茶茗聞聲回頭,鹿彧繼續道“你們有沒有聽到女童說話聲?”
夏茶茗微微蹙眉道:“我沒聽見,怎麼了?”
“我也沒有,”花潇道“幻聽吧你?”
晏吟秋也搖頭道:“沒有啊。”
幾個大男人,就鹿彧一人聽見那女娃娃的哈哈笑聲。
鹿彧心裡覺得奇怪,便回到了街上。
而夏茶茗三人繼續上山,全然沒有發現鹿彧不見了。
“到半山腰了,那兒好像有個亭子,你們要休息一下嗎?”晏吟秋問。
夏茶茗拒絕道:“不用,繼續趕路罷。”
花潇便冷笑道:“我看是你自己想休息了吧?”
晏吟秋白了他一眼,轉頭道:“鹿彧你……欸——鹿彧呢!?”
“什麼?”夏茶茗蓦然回頭,卻隻見花潇晏吟秋,正備下山,想起什麼似的道“他自己應該沒問題,我們先上山。”
“哦哦。”晏吟秋應聲。
茯苓山戾氣重,山林黑雲霭霭,一派荒涼。
鹿彧半路下山回村莊時,隻見得一片白霧。
倏然,一個白衣散發小女娃娃從白霧裡鑽出來,笑吟吟道:“林公子,快随找來,姐姐等了你許久呢!”
鹿彧不受控制走上前,摸了摸女娃娃的頭。
這女童的聲音像極了鹿彧上山時,聽見的那女聲。
女童歪頭,露出一抹無邪的笑:“很快你便可以看見姐姐了哦!”
一陣飓風襲面而來,似是要将人的魂魄從身體裡吹離。不過片晌,風停霧散,歸栖的臉便出現在鹿彧眼前。
“好巧啊小梓骞,沒想到我第一個出發都能碰見你。”
鹿彧:“嗯,挺巧。”就是為了避開你我才最後一個出發,結果……”
歸栖喚出風雲玄水扇,指着鹿或喉口,狐狸眼微眯:“你的傳音金蘭呢?”
風雲玄水扇打開機關後,兩側是尖銳刀刃,關上扇面也可當利器使用。
鹿彧伸出左手,上面竟什麼也沒有了。
“怎麼可能!?”鹿彧驚道。
歸栖大笑,狐狸眼眯得似彎月:“騙你的,我的傳音金蘭也沒有了,”歸栖伸出左手“這些花是共生花,一朵死了,其它的也活不了。看來,有弟子出事了。”
“我們現在是在哪?”鹿彧看了眼遭周,前方有座寺廟,其餘三面是黑霧森林。
歸栖聳肩:“許是在山頂罷。”
“那有座寺廟,我們可以進去嗎?”
“好啊,怎麼不可以?”歸栖轉身,自顧自往寺廟去了。鹿彧随其後,與他隔開了些距離,他遲疑着開口:“你……是真的羁懷仙君吧?”
他上一秒還在山腳下村莊,下一秒就同歸栖面對面,總不能是一陣風把他給刮上來的吧?
歸栖腳步一頓,蓦然回首:“不是啊,”他曲起十指“我是吃人的妖怪,一口便撕了你。”
說完,他輕笑一聲,便轉身,幾步入了佛理寺。
鹿彧有種被人耍逗了的錯覺,來不及多想,他也随之進了佛理寺。
佛理寺内,幾個小沙彌正掃着落葉。似是注意到了來人,一位小沙彌上前拱了拱手,道:“二位施主好,敢問二位施主前來佛理寺,所為何事?”
歸栖給了鹿彧一個眼神,示意他随便亂答。
鹿彧便答道:“無他,瞧見天色似要下雨,因而來此尋地避雨。”
“原是如此,二位施主請随我來。”
小沙彌領着鹿彧二人去了東閣一處空居所,沙彌恭敬道:“佛理寺僅剩這一間空房,如要過夜,還望施主将就一下,見諒,見諒。”
鹿彧莞爾:“無礙,多謝。”
小沙彌走後,鹿彧關緊門窗問道:“羁懷仙君,你有沒有覺很這些人都很怪?我也說不上來哪裡怪,總之……”
“嗯,”歸栖點頭“他們都是死人,卻與活人無異。侍會兒我們隻管看戲便可,你要不休息會?晚上可得留些體力。”
“啊?”鹿彧感覺歸栖這話也怪怪的。
“因為晚上,要演戲了~”
鹿彧一聽更懵了:“演戲?演什麼戲?”
“晚點兒你便知曉了,”歸栖笑道“現在告與你,可就沒意思了。”他轉身出門“走吧,第一場戲要開始了,看完戲回來再睡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