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彧一雙小鹿眼睜得圓溜,認認真真聽着。
“掌門!”不遠處跑來一個藍白仙服的弟子,是扶桑門下的。”少主又往金蘭花榭燒了把火!”
“什麼!?夏茶茗那臭小子!”夏柏林偏頭道:“梓骞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鹿彧:“……”我覺得這事不可能去去就回。
然而夏柏林速度飛快,不等鹿彧反應,跳上蓮花座就往山上飛去。
整個芙溪宗差不多逛遍了,鹿彧想着,反正也沒有事幹,那就偷偷跟着去湊個熱鬧。
想是這麼想,可是他們一個禦劍,一個坐花,鹿彧隻有兩條腿,怎麼可能追得上?天又黑,他不可能隻看天上不看路。
擡頭低頭,看得他眼花缭亂,一不小心,便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他霎時心頭一震,完了,他要給舅父惹麻煩了嗎?
那人吃痛退了一步,後又倏然貓腰道:“讓我看看這是誰家的小猴兒在四處亂竄。你是哪位長老的徒弟?”
那人一雙狐狸眼微微眯着,像是在瞧什麼小動物一樣打量着他。但在鹿彧眼裡,這人像是一隻狐狸精,在瞧他身上哪塊肉好吃。
見他此般,鹿彧便全然沒了方才撞到人的慌張感,鼓起勇氣向他道:“我才不怕你呢!我舅…我師父可是掌門,小心他收拾你!”
誰知那人完全不在意,好像“掌門”這個詞對他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他莞爾道:“小猴兒,我想你的眼睛是被人戳瞎了吧?我要是你,選孤月那廢品婆娘也不選夏老頭。”
雖然鹿彧跟他舅父相認不足七天,但也不允許一個“壞人”去罵他的親人。
“你才是老頭!”鹿彧脫口而出,不曾想眼前這個男子其實很年輕。
意料之外,那男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你今年多大了?”
“十歲有餘。”鹿彧将頭偏過一邊,氣鼓鼓着臉頰。
“好,”他直起身子道“九年之後,我也這樣叫你。”
鹿彧心裡憋了一堆氣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這句玩笑般的話堵得張嘴無言,大腦一陣懵。
“九年之後,我也這樣叫你”是什麼意思?
“歸晚渝!”一個紅衣女子禦劍飛來。
狐狸眼男子朝她翻了個白眼道:“叫那麼大聲幹什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耳背嗎?”
女人跳下劍,手叉腰道:“你的老窩又被燒了!還擱這瞎晃悠啥呢?”
說話間,女人的目光似乎瞥見了鹿彧,一改剛剛罵人的态度,沖鹿彧語氣親和道:“小弟弟,你是哪位長老家的徒弟呀?真的好可愛啊我的天!”
鹿彧莞爾道:“我還沒有拜師,等我舅父處理完事情,他會帶我去找願意收我的師父。”
“喂,”歸晚渝眯着一雙危險又迷人的狐狸眼“你方才不是說掌門是你師父嗎?怎麼換個人問,你又沒拜師了呢?”
“我……”鹿彧氣鼓着腮幫,低頭不語。
“歸晚渝你怎麼連小孩都欺負,多大個人了,無不無聊?”覃楚兇完他,又變成溫柔淑女朝鹿彧道“我叫覃楚,字汐元,你可以叫我汐元姐,你呢?”
“鹿彧,字梓骞,汐元姐好!”鹿彧開心道“你知道金蘭花榭在哪嗎?我舅父剛去不久,我準備去找他。”
歸晚渝神色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随後莞爾而笑,跟看戲似的眼看着鹿彧。
“金蘭花榭?”覃楚指着歸晚渝道“就是他的狐狸窩。”
鹿彧笑容凝固道:“但願我舅父不是去救火的。”
“哈哈哈!”覃汐元沖歸晚渝笑道:“歸栖,小孩子都不喜歡你哎!你讓少主怎麼對你有好感?”
歸栖聽罷雙手抱胸,金色護腕碰撞發出脆響,他笑盈盈道:“怎麼讓他對我有好感,那是我的事,到是你,打算何時出閣呀,隻比我大7歲的覃姐姐?”
“滾一邊去!小爺還就不嫁了,怎麼着?”
“行行行,我不管你,”歸栖漫不經心道“回金蘭花榭看看,還有沒有燒剩的花去,你們慢慢聊。”
“清玉殘花卷。”歸栖衣袖裡飛出一個山水畫卷在半空,他低聲念了個訣,便消失不見。
鹿彧在一旁看得呆眼,他偏頭問覃汐元道:“汐元姐,那是什麼法術?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那個叫卷軸傳送術,”覃汐元解釋道“使用者可以通過卷軸去到很多地方,越罕見的卷軸,傳送範圍便越廣。歸栖手上拿的那個,是他自己畫的清玉殘花卷。以他的修為所繪出的卷軸,自然是很強的。
“歸栖…前輩很曆害嗎?”
覃汐元點頭:“那當然了!他可有‘羁懷仙君’,‘蓮舟将軍’,‘靜夏池影’的美稱,而且他還是我們芙溪宗的一位長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