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的森林深處,藏着一個俊秀的青年,那青年眸若媚狐,黑發如墨。手裡拈着一張發着光的符紙,似是在找什麼東西。
倏地,符紙燃燒殆盡,隻聽得那青年“啧”了一聲,道:“又不見了。”
他擡手,召出了一卷畫卷:“清玉殘花卷,入畫。”
隻見畫中湧出金色光點,那男子便被裝進畫中,而畫卷也消失不見。
不遠方,淡淡銀月撒光之處,有一窩惡狼歪七八扭地睡着,在狼窩之中,蜷縮着一個體無完膚的少年,那少年莫約十歲年華,沾着粘稠血液的長睫微微顫了顫。
狼窩外低沉的鴉聲,似是死亡的唱曲。
三日後,芙溪宗,掬水月内——
“真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钰璘長老門下各各是人才,久仰久仰。”
“你是何人?”花潇收了劍問道。
那人便答:“在下金浩,字鳴澤,乃是廣安長老門下弟子,師尊派鳴澤前來有要事相告。”
“那你來的可不巧了,師尊剛離開掬水月不久。”
金浩笑道:“原是如此,那……師弟可知钰璘長老去了哪兒,或是何時回來?”
“師尊的事,我不好說。”
街市上熱鬧一片,人群攢動,處處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像是在慶祝什麼節日似的。
“舅父,還有多久才到芙溪宗啊?”鹿彧小聲問道。
夏栢林摸了摸胡須:“很快了,過了這條街,就可以看見蓮花仙池,過了那蓮花仙池,便到了芙溪宗。”
“可是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些?”
别的仙門是禦劍飛行,而芙溪宗是……禦蓮花?還是會發光那種,惹得街上行人不住擡頭。
“阿娘,那是什麼?”
“那是七仙女宗的蓮花座,醜的要命,咱們涵兒長大後要入就入清風弦歌,知道嗎?他們這個宗門才剛進前百,肯定不厲害。”
夏柏林朝鹿彧擺手道:“不會的,馬上就要到蓮花仙池了。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的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不反悔。”鹿彧認真道“舅父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芙溪宗也于我有救命之恩。”
“到了,”夏柏林跳下蓮花,鹿或緊随其後,他便一揮手“秋蓮,收!”
隻見那蓮花驟然縮小,化為一個小光團鑽進夏柏林劍鞘内,緊接着劍鞘上便多了一個蓮花的輪廓。
夏栢林領着鹿彧進宗門,一路上都有宗門弟子做揖問好。
“舅父,為什麼他們穿的仙服顔色都不一樣?”鹿彧問道。
夏柏林拍了下他的頭,道:“芙溪宗七位長老,每一位長老門下弟子衣色各不相同,但絕對要有大片百色和金蓮花紋,這是芙溪宗的象征。”
“原來如此,”鹿彧點頭“那您身為掌門不收徒弟嗎?”
“收啊,就是收的少而已。”說着,他便莫名生氣起來,嗓門兒也拉大了不少“我就不明白了,每年想拜到钰璘座下的人都是最多的,他那有什麼好的?百衣金邊的仙服,醜得要命!最重要的是,他還不把弟子的命看做一條人命。你看,那就是钰璘門下的弟子。”夏柏林朝一個弟子揚了揚下巴。
擡眼望去,隻見那弟子相貌清秀,玉樹臨風,一幅溫潤君子相。他身着钰璘門下弟子服,潔白如暇。仙服衣襟,腰帶,袖口均有金邊,金色發帶上繡有黑色蓮花花紋,甚是好看。
鹿彧又問:“即使如此,為何我感覺紅衣弟子居多呢?”
夏栢林又答:“那是孤月長老門下弟子,她是七個長老中唯一一個女子,她收徒弟不挑,什麼都收,什麼都教。钰璘選剩下的,她也收。”
鹿彧“哦”了一聲,想着,那一定是個有耐心的長老。
“雖說想拜钰璘的人有一大片,但實際上他每年就隻收一個,從他加入芙溪宗開始,一共收了3個徒弟。方才你看到的那個,就是他今年收的新弟子師如青。”
鹿彧點頭,心說:這個钰璘長老還挺有眼光的嘛。
“梓骞啊,”夏柏林突然看着他,眼裡都有了不少光“要不你拜舅父我為師吧?入門就送一台蓮花座——就是我們來時坐的那個,一出門别人就知道你是我芙溪宗掌門的親傳!怎麼樣?”夏柏林問道,似是信心十足。
白仙服粉蓮花出門,跟個活菩薩似的,這要是在鹿彧這種年輕人的身上,想想就肉麻。
“謝謝舅父的好意,我想先看看其他長老的收徒情況。”
夏柏林歎了口氣道:“也好,那我跟你講講芙溪宗,和七位長老的事兒……”
夏柏林邊走邊說,芙溪宗快走遍了才絮絮道完。鹿彧從中挑了些關鍵詞聽,扶桑長老言瑛擅藥,天樂長老慕城擅劍等,其他的無非就是掌門對自家門派的誇誇其談罷了。
“舅父,那钰璘長老呢?您還沒說他擅長什麼呢。”
“他呀,他會的可多了,書畫呀,打架呀,殺人——哦不對,是斬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