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自太水北上直抵寒江驿,其餘人尚未回轉。
同天晚上,韓明理回來了,手裡拿着兩塊令牌。
他顯得非常高興,與有榮焉,“鳳鳴山十分爽快!雪宮更不用提,沒用跑腿,人家秘密送過來了,門下弟子更是對舍弟頗為贊揚,我竟不知小孟何時結識了長安子前輩!”
第三日,丁神醫就被樓主擄回來,好吃好喝有求必應地關着了。
及至第四日晚,向陽教與金蛇島的人才風塵仆仆趕回來,中間雖有波折但也不負使命。
至此,七塊令牌盡在掌握。
陸知意早已将寒江監獄布置印入腦中,他把計劃說了,幾人連夜商量,最終決定當晚行動。
當晚行動,但行動的僅是向陽教,餘者按兵不動。
到第二日早,韓明理喬裝出發了。
經幾日休整,陸知意功力完全恢複。
便即探尋貝貝經脈真氣,小丫頭偷偷抽着鼻子,感受他身上那股恬淡安甯的氣息,出口的話全無遮攔:“你可真好聞。”
“我會傳過兩脈真氣至你丹田,可能會與你當前所修相反,别抗拒,我會解決好。”陸知意不以為意,看她乖乖點頭也就依法施為。
“少主,你知不知道二哥的心上人在哪?他說很厲害,特别厲害……”貝貝心心念念,總算能有機會發問。
“一派胡言,”南栀立即出言打斷,“小丫頭整日價胡言亂語,我怎麼從沒聽孟居安提過這麼個人。”
“他隻跟我說了,”貝貝噘嘴,“你那麼兇還愛打人,他幹嘛告訴你。”
煩躁的感覺平地忽起,而後歸于平靜,陸知意收手,心裡紮了根細小的刺。他終究沒說什麼。
南栀把女兒打發出去,省得她再多嘴多舌。
“阿寶,你跟他到底怎樣?”玉面蛇蠍就見不得這些婆婆媽媽,“樂意呢,直接捆到床上,被子一蓋簡簡單單。不中意呢,趕他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眼下沒閑情逸緻糾結些膩膩歪歪的小心思,“朋友、兄弟,暫時如此,”他表明自己沒有别的打算,“貝貝今年滿十三歲,算起來父親是在分水城。”
陸知意沒有明說但心頭雪亮,南栀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你跟他們五個打了三個月,我就被老五那個混蛋囚禁了三個月。混賬王八羔子!我一定會親手弄死他!!”南栀怒發如雷,牙齒咬得咯嘣直響,隔了十年的仇恨未曾淡去反而曆久彌深。
“少主,母親,有人往這邊來了。男的,腳步虛浮,武功浮皮潦草。”貝貝走近敲門。
她說的是陸景行。
陸知意推輪椅出去,直到這時,南栀才發現他雙腿……
“阿寶,你的腿怎麼回事?”她溫善慈悲的臉陡然變作兇狠可怖,“是他們幹的不是?!那幫子狼心狗肺的畜生,該死不死的王八羔子……!!!”
她惡狠狠地咒罵,用盡了世間最惡毒的詛咒,仍舊難解心頭之恨。
“已經習慣了。”
僅一句話就讓兇神惡煞的女人淚流滿面。
門框無門,空空蕩蕩,仿佛掉光牙齒的豁嘴老人。
陸景行大步進來,瞥了眼大門,不由得皺了眉。
“蓬仙島的令牌你取走了?”
“不隻有蓬仙島。”
“陸知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陸景行頓時明白了他的企圖,“為了那個姓孟的,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我的事從來輪不到旁人插手。”
“你?你記得了?”陸景行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不可能,迷魂湯麻木記憶,會讓人變得遲鈍呆笨,你怎麼可能還記得起來??”
“藥效是真,但腦袋這東西最禁不住刺激,刺激夠了那還是能想起來的,”丁神醫待‘囚房’裡,搖頭晃腦高聲道:“心不動,萬物皆不動。按理說以他定力斷不會形成如此強大的沖擊,奇哉怪也。”
“孟、居、安。”陸景行真恨不得将之挫骨揚灰,一個積金累玉的人總千方百計搶别人的東西,不是該死是什麼?!!
陸知意食指微動,陸景行脖頸一疼,整個人就軟軟垂倒。陸知意伸臂在他腰上扶住,又在他臂上攙了一把,朝後道:“送回去。”
樓主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