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讓楚羲和控制不住的将手指掐入掌心,可她卻壓抑着滿口的血腥氣,露出了一個堪稱溫順的笑容,就像是被人折斷了所有的骨頭,抽走了生氣,隻留下了一個精美空洞的軀殼。
“……好啊。”
手心裡的血珠在重力的作用下一滴滴墜落,甜腥的味道引的樓下屍群越發暴動,被守在小樓下方幾個異能者鎮壓了下去。
其中一個抹了把臉上的血污,憤憤不平的踩了一腳剛剛砍下來的腐爛頭顱,“都是老大的下屬,憑什麼有的人能在宴會吃香喝辣,我們就非得苦哈哈的呆在這裡幹這些髒活。”
“行了吧你,能活着撿一條命就已經夠賺的了。”
“還想進宴會?”
另一個穿着防護服的人斜睨了他一眼,喘着粗氣打開水瓶猛灌了一口。
“要不是為了收買人心,你以為周柯澤會留下咱們這些原本跟過周黎溫的人?你就該慶幸自己異能不高,要不然,你現在就該是那個下場。”
防護服努了努嘴,示意他去看小樓門口那個傷痕累累的男人。
和他們這些雜牌兵不同,這人才是上一個基地老大周黎溫的真正嫡系,雖然周柯澤不說,但底下的人慣會見風使舵,背地裡朝他下手的可不在少數。
要不怎麼才短短三天,原本的高階異能者就被人挖走了異能核,甚至連眼睛都瞎了一隻。
基地裡的高階就那麼幾個,有能力還下手這麼毒的,也就隻有那個瘋女人了。
想起那個豔紅的身影,在場的幾個大男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再也不敢說出什麼抱怨的話。
周柯澤瘋的可怕,連帶着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都不怎麼正常,相比之下,原來的基地老大才是個真正意義的好人。
但可惜的是,好人向來不長命,周黎溫更慘,因為他是被觊觎自己老婆的親弟弟弄死的,甚至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我要是周黎溫,哪怕死透了都得從地獄裡再爬上來。”
先前那個人忍不住感歎了一句,但還不等周圍人附和,小樓外面的喪屍就又狂躁了起來。
“該死,怎麼還就沒完沒了了?”
防護服罵罵咧咧的舉起武器,剛打算沖出去,就看到一個纖弱的身影從半空直直落下,像一滴熱油,猛地掀起了屍潮中心的巨浪。
而他的耳邊也瞬間劃起了一道狂風,先前那個才被他們讨論過的瞎眼男人突然義無反顧的沖了出去。
明明失去了異能核,可他的周身卻卷起了飓風,與之相對的,是他皮膚上道道崩開的血口和極速老化的面容。
強行催動異能的下場隻會讓自己力竭而亡,這是剛剛覺醒異能之初就刻在異能者腦子裡金科鐵律。
“連命都不要了,就為了一個女人,老大的下場難道還不夠将你腦子裡的水給打出來?”
隊友的怒吼林睿宸已經聽不見了,或許應該說,他當初失去的不止是他的異能核和右眼,更有他的聽覺和五感。
他循着本能将人牢牢護在懷裡,承受着喪屍的撕咬,已經露出森森白骨的手顫抖着想要摸一下懷中人的臉,幾次擡手卻始終沒能付諸行動。
沒了舌頭的嘴唇徒勞張合,他想要說點什麼,可身體卻先一步倒在黃沙裡,聞見血腥的怪物蜂擁而上,将他的肋骨啃得滋滋作響。
而他想要守護的珍寶卻被另一個人生生奪走,攬入懷中。帶離了這場隻屬于喪屍們的血色歡宴。
“别怕,是我,楚楚。”
“我來了,我來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