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的事情就等明年再說,眼前對于各所高中的排球部選手而言,當務之急還是IH——或者對于那些沒能在各縣IH預選初賽的學校,是春高預選。
U19的訓練固然讓人收獲頗豐,但想到自己回去學校還有半個月時間就要參加高中聯賽,今年剛入隊的一群學生們都頗有些憂心忡忡——生怕自己因為這邊的訓練而和隊伍脫節。
“所以我們留了半個月給你們。”雲雀田教練平靜地說,“諸位都是能被選入U19的排球選手,如果半個月時間還調整不過來,那我和火燒教練也隻能認清彼此的眼光确實還不夠出衆——”
他沒說完,所有人都能猜到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那樣的選手放在U19,隻會被迅速淘汰。
“這時候會覺得學校沒能進IH會沒什麼壓力啊。”前中慎感慨。他以前的高中今年就沒能打入高中聯賽,雖然有些遺憾,但比賽就是有輸有赢,他隻要祝福後輩們還會繼續在下一次的機會中拼盡全力就好。
“……”
牛島若利保持了可貴的沉默。
而及川徹瞥了他一眼,很有種說點什麼的沖動——但,對方已經誠懇地道過歉,他再總對這件事情糾纏不休就顯得不講道理起來。
——對足夠熟悉的人當然可以不講道理,及川徹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就是個超級任性的人;但姑且也算勝出過兩次,他的目光如今已經看向了更高更遠的地方,也沒有必要再對這些事情糾纏不休。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佐井瞬聳了聳肩:“——那,石川縣IH見?”
森島潤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懷好意地補充:“可别到時候到了石川縣發現我們當中有誰在正賽中消失了哦。”
高中生們熱熱鬧鬧地收拾行李離開。
還要繼續在這裡留大半個暑假的大學生或職業排球選手們:“……”
“嗯,忘了和他們說那個U19的著名詛咒了啊。”新田朝宏手握成拳敲擊掌心,“在U19放狠話的人進不了全國八強……”
“但那可是犬伏東?”
“你們覺得誰會把他們淘汰?”明智翔太郎興緻勃勃地詢問,“井闼山?狢坂?青葉城西?白濱一?我看了去年的春高,有個叫鷗台的學校也很有實力!”
當年親身感受過這個詛咒的威力的西普啟吾:“……也不用現在就開始興緻勃勃地猜測這個。”
町裕太:“為什麼不猜稻荷崎,你自己不是稻荷崎畢業的嗎?”
明智翔太郎:“……這個,咳,我們稻荷崎講究‘無需追憶昨日’!所以我就沒有提!絕對不是因為稻荷崎這次沒人選進U19所以我忘記掉了哦!”
“——完全暴露了啊!”
*
從東京回宮城縣,乘坐JR新幹線隻需要兩個小時不到。
這天上午出發,及川和京介回到仙台時剛好是正午時分。
“上午的訓練趕不上了呢。”及川遺憾地歎了口氣,“先去吃午飯?”
沒什麼可反對的。兩個高中生拖着行李箱在車站附近一家家庭餐廳簡單吃了一點,然後……
“及川前輩下午有預定嗎?”京介詢問。
“沒有。”及川徹猜到他的問題,爽快地做出回答,“小須打算回家放一下行李然後回學校訓練嗎?”
“畢竟今天的日常訓練都還沒做——也不是周一這樣可以放松的時間。基礎訓練無所謂,但及川前輩有每天練習跳發球保持手感的習慣吧?我也更習慣每天做一點接球的訓練。”
——如果及川下午有别的打算,他就準備晚上去町民體育館看看了:自從跟随宮崎前輩去那裡把京谷賢太郎領會排球社後,他就得知那邊有不少町内的排球愛好者會聚集在一起打排球,之後也在京谷的介紹下認識了幾個有時間總會定期去那邊玩一玩的社會人士。
“下午一起吧。”及川說,“一個人練發球也挺無聊的。”
……結果比較出乎意料的——兩個人在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在青葉城西集合,然後直接撞上了正在商議什麼事情的溝口監督和入畑教練。
“及川、須川?”溝口監督有些愕然。
教練和監督當然都知道他們今天返程。但考慮到行程也會帶來疲憊,最近青葉城西在主力二傳手和主力自由人歸來之前又都隻是維持着半日的訓練,所以根本沒想到他們下午會兩個人過來補訓。
“……監督、教練,你們怎麼也在。”及川也有點吃驚。
“啊,我在和溝口讨論IH的事情。”入畑教練揮了揮手裡的文件:“小組賽預定要對上枭谷。他們是很強的敵人,作為教練,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你們是回來做今天的訓練?”溝口監督問。
及川:“畢竟今天的訓練還沒做。教練們看枭谷的比賽看出點什麼來了嗎?”
兩個學生開始做熱身訓練,而溝口監督摸了摸鼻子:“比較浮于表面的當然就是木兔光太郎本身的不穩定性。但全國的學校都知道這一點,枭谷仍然能在去年春高打到八強,這本身就意味着球隊内的其他選手能支撐起木兔發揮不佳的這支隊伍。”
二月份的青葉城西還沒見識過枭谷的這一面——當木兔光太郎陷入消極模式的時候想,枭谷果斷地喊了暫停,然後他們的二傳手以一個相當出色的假扣真傳成功提振了木兔的士氣。
京介活動了一下手腕:“我知道小見前輩是相當優秀的自由人——不僅是我的觀點,井闼山的古森君和音駒的夜久前輩也都這麼認為。”
這個意思就是排除了他的個人濾鏡了。
及川的表情慎重了一些。
二月份的時候他當然也現場見識了枭谷球員們的實力。但木兔光太郎實在是個太突出的排球選手。他在球場上的時候,隊友的光輝很容易被遮蔽,而他的對手甚至也會被他的氣勢所打動、把注意力不自覺地集中在他身上。
至少讓現在的及川回憶,他仍然記得對手上陣的球員除開那名替補副攻手之外都非常強力,但除開木兔和二傳手赤葦的驚豔表現之後,他竟然有些記不清楚枭谷還有什麼額外的特點。
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顯然有些懊惱。這讓猜到他的心思的入畑教練呵呵地笑起來。
“不特别研究一下這支球隊,隻用旁觀的角度去看,确實會忽略一些問題。”他穩重地說,“這兩天,我和溝口一起把能看的錄像都看了一遍;後天,全排球部的正選再做一次為期一周的校内合宿——我們會帶着你們再過一遍錄像,把我們觀察到的信息都告知你們的。”
“不用太擔心,”溝口監督說,“枭谷和青葉城西的這場比賽确實有些突然……但占據實力上風的是我們。這場比賽會赢下來的也是青葉城西。”
“哦!”
*
無獨有偶,這天下午青葉城西的監督和主将聊到枭谷的時候,在訓練之後的枭谷也提到了青葉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