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後排接球确實可以以人數提升效果，但會造成前排的防守力量空虛。我們原本就把三名最擅長接球的選手放在了後排——”烏養教練焦躁地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大腿，然後一咬牙，“這樣吧。”

“——後排的接球，留兩個人就夠了。”

這也是最初商量過的安排。東峰放在後排隻做防守太過浪費，他應當作為可以被調動的進攻力量。所以他被安插在中路隻是為了提升開場時另外兩名選手的接球精準度。沒想到及川的發球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離譜——那家夥居然可以在保持這麼強的發球威力的同時精準狙擊自己的對手。

“西谷、澤村。你們兩個人來防守後排，可以嗎？”

“沒問題！”

這是已經練習過的陣型。

“然後——”

烏養扭頭看向東峰。

“——旭。”在他之前，替補席上的菅原站了出來。

笑眯眯的三年生走到友人身邊，猛然伸出手——

“——咕啊！”

被手刀鏟中腰，東峰慘叫一聲，内心的糾結全數消失，隻剩下面對菅原時常會在心底冒出來的一點點驚恐、以及更多的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菅原笑眯眯地拍拍東峰的肩膀，“剛才其實接得沒那麼糟糕，隻是一傳過網之後大家都沒有及時跟進那個探頭球而已。下一球拿回來！旭的後排進攻也超級出色的吧！”

面對菅原的安慰和鼓勵，東峰旭忍不住微笑起來。

心底的緊張被溫柔的流水沖走，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會大聲喊出來，要球權的！”

菅原拍拍他的肩膀，又看向澤村和西谷。

“大地和西谷——教練說的陣型雖然練過，但也不算熟悉，之後也要好好地喊出來哦？中路的接球也要趕緊商量好！”

“哦！”

“沒問題！”

“日向之前的發揮很棒，之後也要繼續哦！”

“是！”

“田中——左路的進攻加油！”

“沒問題！菅原前輩！”

“然後——影山！”

“是！”影山緊張地看向三年級的前輩。

“我們烏野的攻手，都超厲害的！一傳之後的部分，就交給你啦！”

——下一球的一傳，一定會做好的！

——所以，要傳出能讓攻手得分的好球啊！

菅原的眼神裡叙述着這樣的話語。

影山：“……是！”

*

30秒的暫停一晃而過。

裁判吹哨示意後，及川睜開眼。之前的時間，他一直閉着眼睛坐在長凳一側，遠離了自己的隊友，隻專心保持自己發球時的狀态。

“及川前輩發個好球！”

“發個好球！”

留在場外的替補選手高喊出聲。

及川低頭，拍了兩下排球，而後擡眼看向烏野。

——防守的陣型換了。

……後排，兩人防守嗎？王牌反而站在了靠前偏左的位置。

——看氣氛好像恢複過來了。

……那就按照正常的情況，瞄準對手後排的中路好了。

*

及川的跳發球依舊顯得來勢洶洶。

毫無疑問，他這次瞄準了容易讓接球的後衛遲疑并錯過的中路，但西谷及時地大喊出聲：“我來！”

跑動已經來不及，他側身魚躍出去接住球，澤村迅速退後讓開位置，保證西谷能在接球完畢之後有充足的空間進行受身。

“影山！”

“我來！”

影山高聲應喝。

“傳過來！”日向在前排平跑到中路起跳。

“左路！”田中龍之介再一次呼喚球權。

影山停頓了大概0.1一秒。

“東峰前輩！”

排球脫手而出。前排的日向揮空下落，他背後的東峰旭高高跳起，揮臂扣球。

這一球給得足夠高、距離球網的距離也很好，正是菅原孝支曾經告訴他過的、最适合東峰旭的傳球。

——而烏野的王牌沒有辜負它。

*

“砰！”

排球飛過球網，以可怕的力量撞在金田一勇太郎伸出的手臂上，然後撞得後者重心不穩向後一仰——後排的京谷離得最近，他迅速跑過去，試圖單手救下這個突破攔網的球——排球在距離他還有半個手掌的位置落地，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

“扣得好！”烏野場外的替補區喊得聲嘶力竭。

“扣得好。”影山對東峰說。

“太帥了！旭前輩！扣得好！”日向歡呼一聲，整個人跳起來。

“旭前輩！扣得好！”西谷豎起拇指，眼神閃亮亮的，“再來一個！”

東峰旭站在網前，摸了摸腦袋，露出他習慣性地、帶着點寬慰的微笑。

“啊，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