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前，雙方的選手慣例還能再最後擁有半分鐘時間，用來提升團隊士氣、或者留給教練發揮什麼的。

“就像昨天會議上讨論的那樣。10号的進攻和稻荷崎的雙胞胎快攻還是有差别在，他的球路沒有變化。所以不用太在意，能攔住盡可能攔、攔不住的就交給後衛線處理。”

“是！”

“好，上場吧——”

入畑教練說完最後的話，及川笑眯眯地甩了甩手，然後回頭看向自己的隊友。

——這是他的習慣，也成為了這兩屆青葉城西球員的習慣。

“今天我也——相信你們喲。”

隻是平淡地說出口的一句話，瞬間掃清了隊内最後剩下的那點浮躁感，連京谷都用力閉上眼睛甩了甩腦袋，表現出了更沉穩的模樣。

“——那麼，上咯！”

*

烏野對青城的開局，是前者拿到了發球權。

這會兒站在1号位發球的是烏野的高個子一年生月島螢，打的是普通的上手發球。

——雖然這麼說，但發球的精準度不錯，也帶上了戰術考量，刻意逼迫青葉城西在後排的京谷賢太郎接球，減少他接球後再進攻的幾率。

京谷：“……”

定下這個站位的前一天晚上，及川就這麼對他說過：“這個站位，對方如果不是刻意追求威力的跳發，一定會往你的方向打——嗚哇别生氣啊，這也是因為他們很在意你的進攻——總之，開局如果接到這樣的發球，就往前排下手傳一個高球，ok？”

——那家夥，具備輕易地看透别人心意的能力。

——超恐怖。但偏偏又是掌握排球傳向的二傳手，不能躲開。

京谷賢太郎仰頭看着這個朝自己的方向下墜的排球，伸直手臂。

“京谷接得好！”

前排的岩泉和松川迅速跟上，及川略略屈膝，起跳的瞬間還是傳球的姿勢，到空中猛然一扭身，擡手揮臂，自己把那一球扣過了網。

烏野的前排，距離最近的日向和澤村看上去還沒反應過來，場外已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啊——扣得好。”松川說。

“也多虧小松幫忙吸引對方注意力啦！”及川伸手過來和他擊掌，又扭頭，“下一球，小狂犬發個好球！”

京谷打了個不錯的跳發球，不過烏野這會兒因為失去發球權，自由人替換上場，西谷夕給了個毫無破綻的一傳。

“阿谷前輩好一傳！”已經迅速趕到前排的影山将球迅速推出，把球給到了大喊“傳過來”的日向翔陽。

“——是那個超級快攻！”場外的小村緊張道。

“别擔心！須川前輩已經正面接下了！”

——唔，畢竟翔陽起跳之後是閉着眼睛擊球的，球路完全依靠二傳手控制，很好判斷啊。

京介下手把這一球墊起，給得依舊高且近網——

“這個位置，難道——”烏野背後的看台上，趕來看比賽的、烏養教練的朋友大驚失色

“——對方的二傳手又起跳了！這次完全是扣球的姿勢！”他身邊的觀賽者喊得比他更大聲。

“防守！”烏野前排的日向和澤村迅速起跳，不打算讓及川再一次通過二次進攻得分。

然而已經跳起的及川手腕一動，準備扣球的右手向左側一推，把排球猛地推向了左路4号位。

“——什！”

4号位上，岩泉一蓄勢待發，猛然起跳，在完全沒防守的情況下順暢地扣球得分。

在裁判判分的哨音中，及川笑眯眯地比了個V字：“怎麼樣？我說過第二球一定給你創造最好的進攻條件吧？”

岩泉：“球低了哦。”

“畢竟是單手啦——要求不要太高！”及川吐舌頭，“而且小岩能打好調整進攻的吧！”

岩泉被他這麼一誇頓時沒了脾氣：“啊，那當然！”

*

“喂，國見。”

“怎麼了？”

“有沒有覺得及川前輩……今天開場打得很奇怪。”

“诶，有嗎。”

“有啊！開場連着假傳真扣和假扣真傳，簡直就和開屏的孔雀一樣啊！須川前輩的誇獎就這麼有效嗎！”

“……效果肯定有。但更重要的是對應對手的站位，這兩種打法都是最合适的。”

——又或者。還有影山飛雄在球場對面的原因。

坐在長凳上的入畑教練默默想到。

青葉城西的二、三年級選手都清楚及川徹的心結：一是牛島若利，二是影山飛雄。前者是攔在前方難以突破的高牆，後者是背後奮起直追的天才後浪。

及川已經擊敗過一次牛島若利所在的白鳥澤，卻還是第一次在正式球場上對上影山飛雄。

——對于及川而言，哪怕外人對他的評價再高，面對影山飛雄時，他也會将自己的警戒心提到最高吧？

*

“再發個好球！京谷！”

——啊！

京谷在心底沉聲應下，然後幾乎是卡着裁判吹哨的聲音抛起了球。

“砰！”

——又是一個強力發球！

西谷猛地扭頭扯開嗓子：“龍！”

田中龍之介：“啊！”

他大喊出聲的同時，屈膝并臂：“影山！”

“一傳漂亮！”影山仰起頭望着在高空的排球。

——這一球會是誰進攻？

松川盯着影山。

——10号的小矮子又喊“傳過來”了，這次還會傳給他嗎？

及川下意識地想要移動，又強行停住，逼迫自己冷靜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