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對大岬的比賽結束得很快。

25:10，25:12，大比分2:0取得了勝利。

在比賽的間歇，他們也都知道邊上的球場，烏野對伊達工業的比賽是烏野取得了勝利。

“啊，感覺二口這會兒一定在群裡發洩似的大喊大叫吧。”矢巾咕哝了一聲，“不過，真沒想到——”

“也不奇怪。”渡說，“烏野的選手其實實力不弱，隻是因為沒落了幾年，所以沒什麼名聲。而且他們還有那個很過分的快攻——”

“嗚哇，渡你對他們評價好高？”

“不是我評價高。”渡搖頭，“之前對大岬的比賽開始之前，你不是也發現了嗎，及川前輩一直很認真地在觀察他們的狀态。”

京谷幹脆道：“是誰都無所謂，打敗他們就好了。”

“小狂犬說得對——”收拾好東西朝着他們走過來的及川說，“明天的比賽，擊敗烏野就好啦。今年IH我們可是要再去一次全國的！”

*

這天傍晚。

京介在收到來自渡親治的LINE消息時稍微有些吃驚。印象中，渡并不是會特地私聊他的類型。

“明天的比賽，會緊張嗎？”

“不會。”雖然疑惑，京介還是普通地回複了他的消息，“烏野确實是很黑馬的學校，如果不是和我們分在一組，說不定還會有更好的成績。但他們赢不過青葉城西。”

下一條消息過了一會兒才傳送過來。

“今天，因為對手比較弱的關系，半中途我關注了隔壁球場他們對伊達工業的比賽。青根和二口的攔網技巧又提升了，但他們還是輸了比賽。”

“你最近都沒怎麼看LINE群吧？西谷在發現我們被分到同一個小組之後就一直很興奮。他很想和你再有交手的機會。還記不記得我們交流賽的時候用過的自由人二傳？我今天看到他在對伊達工業的時候也學會了，傳得不太穩，也隻是向前上手傳球，但是配合後排的主攻手打出了漂亮的進攻。”

京介停頓了片刻，然後回複了一句話。

“那不是很好嗎？比起初中，我已經進步了很多，還有青葉城西的其他選手在。如果他和烏野沒有進步，我才會感到失望。”

“……也是哦。”渡這樣回複。

LINE的那一頭，他丢開手機，把手背在腦袋後面，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入學青葉城西的時候，他不是不知道隊内有及川這個當初拿過最佳二傳的前輩在。他也沒想過可以迅速擔任首發球員，但隊内有三年級的南前輩、一年級又有比自己傳球更優秀的矢巾，他确實沮喪了一段時間。

他的身高在排球選手中原本就偏矮，跳躍力不能說多強，沒有轉位主攻手和副攻手的機會。當教練建議他往自由人方向發展時，他非常高興地同意了。

——無論如何，他至少進入了正選的隊伍。

可是做同級生自由人的替補，他也很少能拿到上場的機會。

矢巾至少還可以和及川前輩配合打雙二傳的陣容，一場比賽卻不會同時需要兩個自由人。

更何況，須川的實力太強了。

他嫉妒過、難過過，但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滋生的瞬間消失——須川京介實在是個過于誠懇和友善的家夥，他甚至沒辦法生出半點讨厭的心思來。

——可是，這還隻是硬實力方面的差距。

渡清楚地意識到，他和須川不僅在實力方面有差距，在心态方面也有距離。

面對強大的對手，他會緊張、會不安，須川或許也會，但他也會為此高興。社團裡最喜歡排球的那幾個人都是這樣，他們觸摸排球的時候，表情裡都閃爍着光。

“……到現在，終于意識到了啊。”

他對自己輕聲說。

他喜歡排球，也願意為了僅有的那一點上場機會而努力；但這份喜歡僅限于喜歡，他沒有須川、京谷那樣全心全意地熱愛它。

是這個原因限制了他嗎？

渡不清楚。

“——但，即使是這樣，我也必須做好我能做好的事情啊。”

牆壁上挂着黃藍相間的排球，他從椅子上站起身，把它從挂網中取出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托球。

天花闆不高，他也不能太用力，但保持着一定的節奏，聽着排球和手指相撞時發出的輕微聲響，他漸漸平靜下來。

“——要赢啊，青葉城西。”

他說。

“——今年八月份，一起去全國吧！”

*

6月3日，上午。

不怎麼意外的，來看青葉城西對烏野這場比賽的觀衆很多。

一大原因自然是第一天的比賽結束，男子組女子組的一輪遊選手都空閑了時間；第二個原因嘛——

“青葉城西是全國亞軍，怎麼想比賽都會打得很好看；而且昨天烏野居然擊敗了伊達工業！黑馬學校啊——”

“比起這個，我記得昨天電視台播放了采訪，青葉城西的主将可是說了‘烏野是一支很有趣的隊伍，希望他們拼盡全力地上，然後撞個粉身碎骨’這樣的話！”

旁聽到這句話的溝口監督：“……”

他倏地轉頭看向及川，聲音裡帶了點殺氣：“你昨天中午回來之後不是說沒和記者說什麼嗎？”

“啊，那個啊！”及川笑着回答，“中午是沒說什麼啦；但下午的比賽結束後，記者好像很吃驚伊達工業和烏野的比賽結果，專門又找到我詢問了一下——”

溝口監督黑着臉：“下次賽前要挑釁也先和我說一聲！”

“是——”及川拖長了聲音回答，又小聲嘀咕補充，“溝口真的越來越啰嗦了。”

溝口頭頂“啪”地跳起來一個井字，他張口想說什麼，岩泉已經熟練地一手刀敲在了及川的腦門上。

“哇超痛的啊小岩！”

京谷看着這一幕，露出深思之色。

“怎麼了？”須川京介小聲問。

“國見敲金田一也是這樣。”京谷簡潔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