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了非常短暫的一個瞬間後,二傳手将球向前推出。
排球以一個直線的距離到達翔陽的擊球點上方、掠過,然後飛出場外、撞到牆上;而幾乎在球經過翔陽手掌上方的同時,翔陽的揮臂動作到達尾聲,做出了擊球的動作。
——這是一個快攻。
一個相當離譜的、由攻手優先發起指令的快攻。
最離譜的是,作為二傳的影山飛雄雖然沒把握好傳球的高度,但距離和速度卻很精準——球剛好在翔陽正常擊球的那個瞬間到達他附近了。
他扭頭看向岩泉一。
“岩泉前輩……及川前輩回來還要多久?”
“诶,反正我們這一局打完之前是沒可能了,我比賽開始前給他發了郵件,他說會打車回來。怎麼了?”
“剛剛那個是快攻。”京介說,“而且是我見過的最離譜的快攻——雖然這次沒成功,但這比宮侑和宮治的雙胞胎快攻還離譜。及川前輩錯過這個真的會後悔死的。”
“诶,真的是快攻嗎?”金田一扭頭,“可是那個位置——”
“是快攻。”京介肯定地說,“影山隻沒判斷好高度,其他的時機分毫不差——”
“京谷。”他說,“下一球的攔網你不要管别人,也别管球,盯住翔陽。他移動你就跟着動,他起跳了你直接跟着攔他的斜線球方向——反正他肯定還沒練出直線球。”
“诶?”一年級的副攻手懵住,“這樣、不是太亂來了——”
京谷沒理他。
“我知道了。”他幹脆地應下,“但我的速度沒他快。”
“隻能先試試看了。”
*
矢巾的第二個發球依舊瞄準了之前的位置。
雖然這個發球對烏野的二傳手影響不大,但能阻礙一下那個和尚頭進攻也挺好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實力,因此在春高之後也沒有花時間去試圖練習跳發球,而是一步一步地提升上手發球的精準度。
這一球果然還是田中龍之介接的球。
“……奇怪,我記得青城的發球應該還挺有名的。”場外,作為替補的菅原孝支有些不解,“這個發球,無論怎麼看都隻是稍微幹擾了一下田中啊。”
“唔,不過這一次應該就可以展現影山和日向的那個‘怪人快攻’了吧?”二年級的緣下頗為期待地說,“那個絕對會吓對面一跳的!”
“是啊。”菅原立刻又笑起來,“影山不是會第二次失誤的類型——诶?”
“——青葉城西的那個6号——”
“日向跑動——那家夥也跟上去了!”
“怎麼回事?”
京谷賢太郎跟得太快,影山也有些措手不及。
但畢竟是要在日向翔陽移動的瞬間就跟上,京谷第一次這麼試,還是慢了半拍。
于是,再一次的,影山将球分毫不差地傳到已經起跳、甚至閉上眼睛的日向翔陽手中。
“砰!”
這一次,日向的手掌擊中了排球。
京谷伸手的瞬間已經來不及,排球從他的頭頂掠過,重重砸在後場。
“……”
一片沉寂中,烏野的球員們歡呼起來,剛剛打出快攻的矮個子副攻手快樂地去找二傳手擊掌,場外的隊友也舉起手為他們加油鼓勁。
而青葉城西……
“那居然真的是快攻——”金田一還在扭頭看那個球的落點,一臉不可置信,“居然從那裡發起快攻?”
京介:“這麼說吧,我剛才仔細觀察了。翔陽——剛剛打快攻的10号——他跳起來擊球的時候是閉着眼睛的。”
剛剛一直盯着日向翔陽的京谷賢太郎點頭給他作證。
“我沒見過這種快攻。”青葉城西的自由人揉了揉太陽穴,“這相當于是……無論烏野的二傳手給不給他球,他在網前随時都可能以這種速度移動并且起跳,然後,烏野的二傳可能傳球給他。”
“……等等,什麼叫可能?”金田一還有點一頭霧水。
“就是說,在這個情況下,烏野也可能不傳球給他。傳給别人。”京介說,“快攻之所以難防守,就是因為這個速度很難跟上,隻能靠預判——但烏野現在相當于單獨分裂出來了一個不穩定的進攻點。這個根本沒法判斷。”
——特别是,影山飛雄的二傳技巧太優秀了。
——怪不得及川前輩會這麼在意他,這種傳球的姿勢是真的很難判斷他要往哪裡傳球。
他有些糾結。
矢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在意。”他說,“我其實還沒理解他們是怎麼打出來這種球的——日向居然還閉着眼睛起跳,那不是都沒辦法看自己的擊球方向了嗎——但,對方打出這種強力的進攻,我們也可以反擊回去啊。快攻就先交給京谷好了。他在春高上也試過應對稻荷崎的雙胞胎快攻,沒問題的!”
京介:“……嗯。你說得對。”
他放松了一些。
“而且,對面有特别的快攻,我們不是也有嗎?”矢巾眨眨眼,“日向倒是見識過——烏野的其他人可還沒見識過,你不想讓西谷君看看你和京谷配合、對手完全接不住的球嗎?”
京介:“……”
他看了眼對面正對着發球位的球員大喊大概是“發個好球”的西谷夕。
然後鄭重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