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看着那個怎麼看怎麼有點陰險(?)的笑容,慎重地說:“嗯,也不能小看音駒。”
及川忍不住笑了:“我一開始也以為這是兩邊的教練關系不錯……不過我之後看了東京的縣内賽錄像。他們春高預選時的狀态和去年交流賽時的狀态完全不一樣了。他們會是個不錯的對手。”
“評價這麼高?”
“當然,赢的肯定還是我們。但——不要在球場上小看任何一個對手哦?”
花卷大笑起來。
“當然。”他說,“不管對手是誰,我們都要全力以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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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身之後,雙方的首發隊員就站上了球場。
青葉城西這邊是及川、岩泉、松川、花卷、京谷、沢内和須川。
音駒這邊的二傳手是一年紀的孤爪研磨,副攻手是二年級的黑尾鐵朗(主将)和同級的植條啟介,主攻手分别是二年級的海信行和一年級的山本猛虎、福永招平,自由人是二年級的夜久衛輔。
負責當裁判的是音駒的領隊,翻動記分牌的工作則歸到青葉城西的監督這邊。
“……好慘。”站在場邊的溫田說,“他們的首發上場之後,甚至都沒有替補了。”
志戶說:“但我之前查了一下東京縣内賽的成績,音駒打進了十六強,沒有替補的情況下。順帶一提,他們當時對上了這次春高的東京第三代表隊。”
溫田肅然起敬:“唔,那要好好觀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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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音駒拿到了先發權。
握手并确定發球方之後,及川從場邊走入青葉城西這邊的半場,而後嘀咕了一聲:“對面的主将……”
“對面的主将是副攻手。”因為夜久的關系,京介對音駒整支隊伍都稍微有些了解,這會兒接口道,“是個很麻煩的家夥。”
及川:“嗯,是哦,感覺是個麻煩的家夥。”
夜久衛輔:是個麻煩的家夥——指除開對排球方面的追求之外都總是和他自己合不來。
及川徹:是個麻煩的家夥——指握手時那副完全不露出破綻的表情和姿态。
他聳了聳肩:“不過,麻煩的家夥我們可見過不少了。這場比賽赢的還會是我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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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駒的開局1号位上站着的是孤爪研磨、隊内的二傳手。開場是一個中規中矩的上抛發球,瞄準了青葉城西1号位的後方。
作為隊内的二傳手,及川的站位相當靠前,但這種發球對青葉城西并不會有什麼影響——自由人在對面擊球的瞬間就迅捷地向右移動,以一個相當穩的姿勢完成了一傳:“及川前輩!”
“漂亮——阿松!”
松川“喔”了一聲,迅速起跳,輕松越過對面反應不及時的前排副攻手拿下第一分。
“诶,很輕松啊。”就這麼拿下第一球,松川自己還有些詫異,“對面那個副攻手,感覺沒怎麼跟上的樣子。”
“确實。”花卷笑嘻嘻地伸手和他擊掌,又越過松川對京谷道,“别着急啊,京谷,有你發揮的時候呢。隻是開場從中路快攻比較有威懾力嘛。”
“比起這個,發球權到我們手裡了。”松川說,“及川的發球……啧啧,春高回來之後他還加練了這方面,對面的自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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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喜歡在開局發球的時候瞄準對手接球實力最強的選手,這不是個秘密。
夜久壓低了自己的重心,将精神集中到那個還在對面二傳手中旋轉的排球上。黃藍相間的MIKASA排球轉了幾圈,然後被一根手指按住。
抛球——而後,助跑、起跳,青葉城西的二傳手以一個非常适合發力的姿态跳躍到空中,用力擊中排球。
這一擊宛如炮彈,這會兒站在夜久附近的福永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到注意力,在心底小小抽了一口氣。
但夜久神情沉靜。
音駒的幾個二年級都去看了春高的比賽,夜久自己更是和須川讨論過如何更好地接下強力的跳發——在讨論過程中,他們自然而然地會提及自己曾經見識過的發球,及川的發球自然在其中。
“單純就跳發球而言,及川前輩的發球是我見識過的、高中聯賽中最厲害的。”在讨論中,須川曾經這樣說過。
力量不及牛島、靈活不及宮侑——這樣的及川徹的跳發球,卻有着如今高中生自由人排名第一的須川京介最高的評價。
——他能接下這個球嗎?
——無論能還是不能,他都需要先試一試。
橫跨小半步、移動手臂,無需确認二傳手的位置,夜久感覺排球重重砸到了自己的小臂上。
可怕的力量、可怕的沖擊。
夜久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這一球的力量還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愧是全國亞軍隊最強的發球員。
他看着排球彈飛,撞擊到背後的牆壁上,再落回地面。在“砰砰”的聲響中,夜久衛輔深吸了一口氣。
“别在意!”場下的黑尾舉起雙手比成喇叭的樣子,“下一球!”
*
——啊,我知道。
矮個子的自由人擡起頭,眼中閃爍着的不是挫敗,而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下一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