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别想逃!”及川邊笑邊說,“這可是小狂犬主動自己思考打出來的吊高球——哎呀,回頭我要再看一遍這次比賽的錄像,然後把截圖打印出來挂在社辦裡。”
岩泉在及川說完之前及時把京谷從他的魔爪中拯救出來,一邊幽幽道:“雖然我也很興奮,但是你真的不怕自己挂了照片之後就被謀殺麼?”
“小岩你不懂我的心情!想當初小狂犬可是大喊着‘扣下去比較爽’所以撞了牆也絕不回頭的類型啊!我花了多少時間來給他講解‘迂回’這個詞的意思!結果他隻是開發出了更多種類的進攻方式!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他主動打吊高球啊!”
“打得漂亮!”花卷和松川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兩個人都在朝京谷豎拇指。
京谷:“……”
他隻是想起之前暑假在神奈川的那次合宿。
當時,須川曾經說過:比起扣球的爽快感覺,還是拿下一分更快樂,輸球隻會讓人更不甘心。
這是春高決賽的第三局,他清楚地知道他們走到這裡都花費了多少心力,此刻的對手又有多麼強大。
京谷不想輸。
所以他做出改變。
“打得漂亮。真的。”及川站在他面前,認真地說。
這個平時總是輕佻的要命,但排球上很可靠的家夥這樣說。
——那是當然的吧。
他想。
——畢竟,我好歹也是青葉城西的一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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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谷這一球堪稱神來之筆,青葉城西的氣勢迅速提升起來,并趁着勢頭正好,全力發揮。
相對而言,井闼山這會兒主将不在,隊内的王牌主攻手佐久早雖然進攻強悍,卻沒有真水的統禦力,打得未免有些平穩,最後還是率先讓青葉城西拿到了八分,來到第一次技術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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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汗啊……”溫田把水壺和毛巾遞過去之後,忍不住問京谷,“沒問題嗎?”
“沒問題。”京谷把毛巾按在自己的腦袋上還是感覺臉上和脖子上都在不斷的流汗。
及川扭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京谷在第二局到現在的運動量都非常大——第二局是盡可能以出其不意的進攻引誘真水單人攔網,這一局則是要趁着對方弱勢盡可能拿分。
他又确認了一下其他隊員的狀況:作為接應的花卷這會兒挺直脊背坐在闆凳上,但他平時習慣了在休息時間和松川插科打诨,這會兒相當安靜,可見體力消耗巨大;岩泉倒是一如往常(畢竟是個訓練狂人,體力要比旁人充沛不少);有輪換的園和松川雖然跑動量大,但在轉位的休息期間也能做一點短暫的恢複,狀态倒是還不錯;須川的訓練量差不多是青城最大的一個,這會兒也看着還行。
跳過自己,他擡頭看向入畑教練。
入畑教練點了點頭,扭頭點名:“矢巾、來田,準備熱身。”
花卷擡起頭,看上去想抗争一下,但還是放棄了;京谷則“嗖”地跳了起來:“我還能打!”
“知道你還能打。”及川冷靜地說,“但井闼山不會放真水一整局休息。等他上場,我們需要更穩定的陣容,來田前輩的接球技巧不錯,面對真水的攔網也能以打手出界的方式得分。”
京谷:“……”
京谷悻悻地坐下。
“那及川前輩,你的體力——”
*
面對渡謹慎地詢問,及川停頓了片刻。
不累嗎?
累。甚至前所未有的累。也不是第一次打五局三勝的比賽,這會兒甚至才到第三局的開頭,但耗費心力算計對方的主将下場,又要顧全局面、思考每一球如何得分——面對格外強勢的對手,及川甚至罕見地問沢内拿了一根吸汗帶綁在額頭上,防止留下來的汗水遮擋視線。
——但,心髒在“咚、咚”地飛速跳動。那是對繼續比賽的渴望、是對勝利的呼喊。這迄今為止最強的對手帶來了強烈的刺激。
很累,但是大腦叫喊着讓他繼續,意志的力量蓋過了身體的需求,他活動了一下手指,感覺自己的精神史無前例地集中。
——某種意義上來說,小須還真是沒說錯。
——白鳥澤也不過是全國八強,小牛若再強也隻是一個人。如今的他面對的,是擁有個人實力強勁的球員、也同樣能穩定發揮團體合作力量的井闼山。
“我沒問題。”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帶上了些許戰栗,“或者說——我感覺非常好。”
在裁判吹哨、三十秒技術暫停結束後,及川帶頭站起身,走向球場。
橙色的地面。走在上面,球鞋可以感覺到很不錯的抓地力,每一步都感覺良好。如果輔以充足的助跑,說不定還能拿到全新的摸高數字。
在站位之前,及川環視自己的隊友,然後拍了拍手。
“讓我們——繼續前進,拿下這一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