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位後，京谷賢太郎站在了1号位的發球位置上。

他接過黃藍相間的排球，走到後場端線之外，像是想學着隊内發球最強的及川那樣轉一下球，又覺得這不太符合自己的性格，最後還是伸手平平地拍了一下它。

他的發球一直不太行。

當然，這個不太行是相對而言的——但至少京谷本人不打算把這個弱點一直留在手裡。

他在社團訓練之外還時常會去自己以前練習的那個市民體育館，偶爾也還能遇到當初一起練球的那些成年人。

那些人本來就是都是排球愛好者，知道他成為青葉城西的正選後更是一起約好了去看縣大賽的決賽。

他們真心實意地為他和隊友的勝利感到高興，也在他想要提高自己的時候提出了很多建議。

“單就排球來說我肯定比不過你啦。”平時工作很忙的年輕女性爽朗地笑着說，“但是我做的是電子産品方面的工作。現在搜索引擎越來越好用了，如果想提升自己，要不要考慮在網上搜索一下那些職業球員的視頻來看？”

京谷那時候已經接受了“實力弱的人也可能提出非常有用的主意”這個事實，所以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建議，在網上搜索了許多排球發球的視頻集錦。

他認真地看了半個月，然後默不作聲地開始私下練習。

性格執拗的高一生顯然抱着“私下練習然後在正式比賽中一鳴驚人”的想法，在終于能打出還不錯的跳發球後也憋着勁兒不肯展示給隊友看——直到及川和須川去了國青，他們和伊達工業打交流賽那時候才展現出來。

“咦？你什麼時候練得跳發？”矢巾對此大為震撼。

京谷悶聲不回答。

他原本還想再瞞得久一些。但是在比分落後、自己又站在發球位上時，他突然就不想繼續藏着掖着了。

——這是他的隊伍和隊友。

——他不想輸。

兩個很直白的信念放在一起，凝結成了現在京谷賢太郎的想法。

他看着球網對面的接球員，頂着一張冷臉高高地抛起球，而後助跑起跳——

“……那個一年生什麼時候學會的跳發？”秋村怔住，“陽生！”

初山陽生趕緊調整了自己的接球姿勢——重心要更低，手臂要再往下壓一些——

“發得漂亮！一傳亂了！”京介大聲道。

京谷顯然也很滿意，但是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而是迅速切入了中場區，開始等待後續的防守或者反擊。

*

一傳不到位對二傳的影響可小可大，足夠優秀的二傳手則可以憑借自身的技巧和經驗化解這一困局。

及川可以，秋村也可以。

雖然沒有被選進國青隊的正式隊員，但秋村确實還是得到過國青強化合宿的邀請的二傳手。他跑了幾步，準确地趕上了被傳得位置不太好的排球：“——大家！”

青葉城西的攔網和後排接球員齊齊睜大了眼。

除開自由人，立海的剩餘四個進攻點齊齊動了起來——這是一林使用過的戰術，及川和京介還在國青時聽森然的小林提到過——同時多發位置差進攻！

花卷原本已經看準了這會兒秋村傳球方向上最适合的狩野，這會兒想要移動起跳的腳步一頓，反倒是經驗豐富的園迅速反應過來：“單人攔網！”

他沒有猶豫，獨自一個人盯上了空山；這會兒轉到前排的岩泉也反應還算快地看住了狩野；花卷遲了一步，但吹田揮臂擊球的動作同樣揮了個空……

這一輪次進攻的是立海後排的一年生築城。

作為接球技巧尚不算出色的一年生，築城在去年高中聯賽時已經上場當了首發隊員——他的進攻能力相當出色，身高、力量這種基礎的身體素質不說，在空戰時也能打出非常漂亮的直線和斜線球。

這會兒他在三米線外起跳，秋村以那個不太合适的姿勢托出的球像是被一股吸力吸到了他的手掌心，然後被他用力扣向球網的對面的空——

“！”球脫手而出的瞬間，築城的表情變了。那個他剛剛看清楚是空隙的位置閃出了須川京介的身影，矮個子的自由人以流暢的姿勢朝着球的落點撲去，右臂着地之前輕巧地擡起，把他自認為足夠精妙的進攻救了起來。

“花卷前輩！”

及川在後排時還不能參與攔網，所以剛才刻意退到中場區域想要應對可能的接球，這會兒來不及補入網前做二次的傳球。

花卷應了一聲：“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