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谷出自北海道地區的一所高中,打的位置是副攻手。
據他本人所說,他是今年一月份、學校的三年級前輩們在春高後退社了才成為首發的副攻手的,之前一直是隊伍裡的救場發球員。
“——又是跳飄。”小林向前跑了幾步,略略屈膝,而後上手接球,感覺到排球在他的手指之間輕盈地晃動時還有些緊張,但總算還是無功無過地傳了出去,“及川!”
“一傳漂亮!”及川回了一句,稍微挪了挪位置,推出一個快傳,“佐井!”
佐井瞬配合起跳,對面的尾白和桐生慢了一步,球在桐生八的右手側面擦了一下,改變方向向下一折。光谷提前跑到前排做準備,這會兒本能地伸手一墊,用左臂把突破攔網的進攻球救了起來。
“救得好!”飯綱喊道,“尾白!”
尾白阿蘭在舉手要球的同時就得到了飯綱的回應,迅速跳起,用力揮臂擊球。
從光谷到飯綱到尾白,這一輪補救相當迅速,對面的攔網回防不及,被人突破得分。
“漂亮!”飯綱舉起雙手和尾白擊掌,又對光谷比了個拇指,“果然是個好發球!”
“再來一球!”
光谷對給他鼓勁的尾白咧嘴一笑:“沒問題!”
他是心态相當積極向上的副攻手,幾天相處下來,所有球員都知道他是個不論隊友說什麼都會大聲回應的隊員,比賽配合的時候也都能做出相當靈活的應對。
群馬縣出身的櫻井曾經頗為驚訝:“你打得這麼好,居然今年才當上首發?你們學校是什麼怪物學校嗎?”
光谷卻坦率地回答:“明年春高是應該沒戲啦。我們今年年初時最大放光彩的前輩們都退社了。隻能寄希望于明年會有像是佐久早啊、須川啊這樣厲害的一年級加入。”
他所在的學校并不算是縣内老牌的排球強校,上一學年能走到全國十六強已經是極限了,今年雖然也拿到了春高全國賽的門票,但說不定連第二輪都闖不進去。
——真想在落敗後就沒有重來機會的比賽場上走得更遠啊。
這樣想的光谷用比以往更積極地态度磨練自己,然後得到了國青強化合宿的訓練機會。
他很清醒:在這一群同年齡(甚至更年輕)的怪物當中,他的實力算不上什麼——但這有什麼關系呢?能來到這裡,能有機會,他就還可以繼續向上攀爬。
“——可不能輸啊!”第二次發球前,他這麼大喊了一句。
這一場比賽不能輸,他也不能輸給其他人!
*
某種意義上來說,兩邊算得上是勢均力敵。
雙方的二傳都相當優秀,也都有全國前五的主攻手在隊内;B隊的副攻手相對而言強一些,A隊的自由人和另一名主攻手也能和他們打平。
但A隊在開場占優後迅速把握住了這個優勢,B隊拼命追趕,也隻是繼續被拉開了分差。
原因相當明顯:B隊的木兔光太郎在幾次扣殺都被攔網、拿到一觸或者接到球後,情緒陷入了低迷。
他的問題在第二天就暴露出來了:木兔是個相當注重比賽體驗的類型,一旦感覺自己打得不順手,就會陷入情緒的萎靡狀态;如果這時候沒有足夠正面的反饋,他會接連不斷地犯些低級錯誤。
及川顯然在比賽開始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在開場木兔沒能得分後,刻意等到對面的須川京介被副攻手換下場才重新給他分配球權,意圖引出他的好狀态。
但是對手顯然也清楚木兔的習慣。在飯綱的指揮下,A隊的球員們幾乎是盯緊了木兔光太郎,甚至還放掉了其他進攻手的分數,終于在第一局打到一半的時候成功引發了木兔的消極狀态。
及川:“……”
他和木兔也才認識不久,遇到這種情況也束手無策。
對面的強力進攻點之一表現不佳,A隊立刻抓住這個弱點窮追猛打起來。這場比賽沒有替補可換上場,于是B隊的第一局後半可算是頗為狼狽。
與此同時,A隊的配合卻越來越好了。桐生、尾白和見角同樣在隊内擔任王牌,性格卻都是相當平和的類型,幾次呼喚球權之後,也漸漸試探着開始互相幫忙做假動作充當誘餌;和京介輪換的副攻手櫻井和常駐場上的副攻手光谷今天還是第一次組隊,彼此都發現在球網對面格外可惡的家夥在同一側之後顯得格外讓人安心;察覺到隊友狀态很好的飯綱迅速組織了好幾輪快攻;隻有一半時間能上場的京介則一如既往地可靠,不管是一傳、救球還是臨時充當二傳手都做得相當出色。
一旁觀賽的火燒教練時不時點名其他球員提問,也會在雙方犯了錯誤或者有更好的選擇時給出意見;另一邊的雲雀田教練則是手裡拿着電子平闆,一邊看比賽,一邊在思考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