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他們算是練到最晚的一組。
柊原在八點多的時候也告辭離開了。京介一開始有些擔心佐久早隻是因為自己還要加練所以不好意思走,委婉地問了之後才發現對方也是會練到很晚的類型。
——兩個人一拍即合,作為前輩兼隊内二傳手的飯綱和及川對視了一眼,同時陷入了“要怎麼樣勸說自家小孩早點回去休息”的糾結中。
最後及川率先叛變:“剛好,小須練得起勁就顧不上我了!我再練練發球!”
飯綱:“……算了,我也再練會兒接球好了。反正食堂十點前都會供應夜宵。”
青訓營的火燒教練一天下來也算是對這群高中生們有了少許了解,掐準了九點把還想繼續練習的小朋友們都趕去吃夜宵:“去洗個澡、補充點能量,然後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活動,别第二天早上起不來。”
“明天會是什麼?”及川好奇地舉手提問。
“明天啊……”火燒教練想了想白天齋藤緊急趕出來的行程,笑了一下,“等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哇!還賣關子!教練太小氣了吧!”
……然後第二天,排球青訓營的全體學生看着他們眼前巨大的網球場,陷入了失語。
“這是為了測試你們各方面的能力。”經過昨天的蔬菜汁洗禮,齋藤教練再次露出笑容的時候,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上午是網球比賽,下午是籃球比賽,然後會統一安排一次體檢。”
——不,讓排球運動員打别的球來測試能力,這是什麼奇怪的做法!
有兩個學生向站在一旁的火燒教練投去希冀的目光,後者轉頭凝視那些今天早上臨時從網球U-17調過來的分析員和設備,假裝沒看見。
“教練!我不會打網球怎麼辦!”木兔光太郎舉起手,耿直地發問。
“好問題。”齋藤教練拍了拍手,“但今天的比賽不需要遵守正常的網球規則,你們隻需要記住,網球需要用球拍打過網、并使它在對手的半場内落地,如果對手在球落地一次後仍然沒能接到球,或者反擊使球出界,你就能得分。”
“也就是說球還要在場内落地一次?”小林憐提問,“……聽起來好可怕!”
“球過網後、沒有落地時你也可以進行反擊。”齋藤教練解釋,“但在你得半場内,球最多隻能落地一次。”
“……”覺得球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落地的排球運動員們陷入了沉默。
及川往京介的方向挪了兩步:“小須,我……還是沒聽懂。”
京介:“其實打兩球應該就能理解了。但我覺得問題不在規則,在于你們要怎麼學會用球拍去應對球。”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網球的密度很大,雖然看着小,但是用球拍施力後打到人身上會很痛。”
及川徹:“!”
雖然說排球運動員多半不會怕球,但是後輩說得太鄭重,他情不自禁腦補了比岩泉的拳頭還要沉重的網球擊中自己,然後感同身受地“嘶嘶”吸了一口氣。
京介其實覺得貿然讓他們接觸網球有些亂來,但他昨天晚上給幸村發了封郵件,早上收到回信後得知這可能和不同運動之間的資源整合有關系,教練們大概也是剛開始嘗試全新的合作方式,于是這會兒隻是看了一會兒過來給他們分發球拍的工作人員,然後伸手接過。
球拍柄上已經纏好了膠布。他下意識地伸手抓了抓拍線,能感覺到它大緻的松緊程度。
不算是他習慣的類型,但是應對今天的訓練應該問題不大。
齋藤教練顯然也不是真的要把這群高中生們往網球的方向引(如果他這麼做了,不用雲雀田吹,火燒呼太郎都能抄起球拍揍他),他帶來的新手教練演示了一下正确的揮拍姿勢,然後就把他們分成三組,開始給他們喂球,讓它們嘗試回擊。
未經過訓練的球員們所展示出來的力量、他們适應動作的速度……網球青訓營來的分析師通過攝像的方式記錄了所有的信息,等着收集完畢後統一計算。
京介看着昨天表現超常的青訓營隊友們今天笨拙的模樣,心裡很想笑,然後在對面的教練發來一個相當溫柔的喂球後,擺出自己習慣的标準姿勢,把球直接打回了對面的底線。
負責喂球的教練隻感覺這個回球像一道迅捷的風那樣飛掠過自己的身側,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正在看攝像的分析師條件反射地把這一段視頻往前拉,然後判定:“界内。”
喂球的教練:“……齋藤,這不是新手對吧。”
齋藤至輕快地說:“對,不是新手。不過據說三年多沒碰球拍了。”
喂球的教練瞳孔地震:“這不特招去你們U-17?”
雲雀田吹投來一瞥。
齋藤至趕緊舉起雙手:“我沒别的意思。帶須川君的人自己都說了更期待他在排球上的成就……唉,但确實有些遺憾,如果須川君當初沒放棄網球,現在說不定也能進我們的一軍。”
“這麼厲害嗎?”火燒顯然不太了解網球方面的内容。
“是啊。”齋藤歎了口氣,“這是最新的大滿貫從小教出來的學生——大妖怪家的小妖怪……怎麼就落你們排球這兒了呢。”
被稱呼為小妖怪的京介當然沒聽到教練們的評價。他接完一球,回到隊尾,表情還是很平靜。
“須川,你會打網球?”佐井瞬和他在同一組,好奇地發問。
“他超厲害的!”秋村迅速湊過來,說起了之前暑假合宿時聽說過的八卦,“小學的時候拿過全國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