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形給出了非常漂亮的一傳。白布在網前稍微調整了一步位置,瞥了一眼牛島若利的站位。
三米線邊,在中線區偏右側的位置,對面是三名盯着排球蓄勢待發的攔網。
中間的副攻手是最高的,也是他拿到過牛島前輩扣殺的一觸。
青葉城西的王牌站在後場右側準備接應。
對方的二傳手也在網前。
——牛島前輩這一球會怎麼打?
直線球、斜線球?
直線球的方向上是自由人。
斜線球的方向上是攔網、後方是接應。
——斜線球。
毫無疑問,以牛島前輩的性格,在手感好的時候,一定是以最簡單直白地手段應對對手的那些技巧。
那個在課堂上提過的中文詞彙叫什麼來着——以力破巧?
白布在球飛到自己上方之前胡思亂想了一通,但是手指觸及到排球上的紋路的那一瞬間,他的全部精神都已經集中在了手上。
作為白鳥澤學院的二傳手,他在這一刻隻需要做一件事、隻需要想一件事。
——給隊内的王牌傳出最适合他的球!
白鳥澤的二傳手站在牛島和他們的一年級副攻手之間。
應該會打一個較為快速的進攻——這就是牛島在前排的壞處:兼具威力和速度的進攻,即使知道會由誰發起進攻,對于攔網時機的判斷也依舊會變得更加困難。
第一局結束的休息時間中,松川曾聽到園忍不住吐槽牛島若利。
“說真的,牛島這麼高高壯壯的,為什麼不去打籃球,要在排球上折磨我們。”園吐槽。
岩泉看着一米八/九的三年生副攻手:“園前輩,你和牛島差不多高吧。”
園圭吾:“……我是真的頭疼他的進攻。後排進攻也就算了,前排進攻的時候總不可能一直讓須川負責接球。”
京介:“我會努力——”
“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我好歹也是副攻手,還是前輩诶。”園揉了揉京介的頭發,“你第一局下來體力消耗比以前要多吧?”
京介無奈地承認了:“對面的進攻力量比IH預選的時候要更強。如果要考慮五局打滿的情況,我可能第三局打到一半就需要下場休息一下。”
渡親治一個激靈:“我、我會做好準備的。”
他知道今天自己肯定能有機會上場。但事到臨頭,想到自己要入隊去接牛島若利的球,還是情不自禁緊張起來。
“所以啊,要是我們能多做點什麼就好了。”園歎氣,“對牛島。”
“你想多做什麼?”來田吐槽,“先說好,比賽結束之後我也不會陪你去套麻袋的。”
“你好邪惡!”園怪叫着把毛巾甩到來田腦袋上,“我是說球場裡啊!”
幾個一年級都在笑,松川花卷也憋不住,岩泉忍了一會兒也破功了,反倒是全隊對牛島最有敵意的及川徹冷靜地說回正事:“往下拖就好。”
“诶?”
“白鳥澤那個新二傳和牛島配合的太好了。”及川說,“那是能讓牛島發揮最大實力的托球,牛島也必須全力起跳來進攻。他的體力消耗一定也比平常要多。”
他最清楚每個進攻手适合什麼樣的托球,哪怕是對手的也不例外。他自己在練習賽中有時候會給出稍微偏高一點的托球,因為他知道隊友的每一次起跳是否竭盡全力,也能分辨出他們是不是還能再往高一些、再前進一些。
所以他很清楚,白布給的托球太漂亮了。
“牛島的手感現在一定很好。”及川說,他嚴肅起來的時候甚至不再輕佻地喊“小牛若”這個稱呼,“所以……拖吧。”
“這樣又要辛苦小須了。”及川歎了口氣,“雖然本來定下來的戰術裡就是要最大化利用你的接球範圍和接球技術,但是總感覺我們這些前輩太沒用了一點——能拉長的回合盡可能拉長,攔網多注意盯其他人,讓對面的二傳專心消耗牛島的體力和手感。我們拿下了第一局,對方肯定會竭盡全力追回第二局的,考慮到雙方的狀态,這一局哪怕丢掉也無所謂。”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白鳥澤的方向。不知為何,站在一邊的京谷賢太郎一個激靈,下意識往外挪了挪。
排球撞擊到了手臂的右側。
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相當漂亮的斜線球。瞅準了攔網右側的空隙。
松川及時側身去擋那個球,但還是看着排球撞擊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後落在三米線後的地闆上。
岩泉的飛撲沒能救到球,懊惱地歎息了一聲。
“别在意。”京介說,“拿下接下來的一分就好!”
下一球是川西太一發球。他的上抛發球沒有什麼特别的,但考慮到白鳥澤的天童覺轉到了前排,及川站在三米線外和後排的岩泉、京介比了個手勢。
于是這一次落在中場的球,京介上手傳給了前排的京谷,後者打了個強力快攻,迅速反擊拿下一分。
天童覺:“呀……以快攻回應快攻嗎?若利,對面的一年級看起來很不服輸啊。”
牛島若利:“但是勝者隻能有一個。”
——那就是白鳥澤。
哪怕是被拿下第一局,他也依舊對此抱有絕對的信心。
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計謀都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