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傳漂亮!”南稱贊了一聲,雙手舉過頭頂,給了一個托球。
誰都以為這個托球是要給這會兒在他左前方的金崎,天童已經沖到網前中間區域起跳,結果就看着對面青葉城西的主力二傳手後排起跳,瞄準他們的空隙來了一記強力扣殺。
“太棒了!”
“幹得好!”
“——及川前輩的扣球太厲害了。”京介感慨,“突然理解了二傳的心情,給這樣的攻手托球真的很爽诶。”
“不僅是及川。”岩泉站在他身旁,“南前輩剛剛也故意用假動作騙人了。我剛也以為他會傳給金崎前輩呢。”
“新之介的手腕特别靈活。”宮崎感慨,“初中的時候我們學校和他們學校打過比賽。當時我想着盯死他就行了,結果球距離手都隻有十厘米了那家夥硬生生變了傳球對象。來青城之後入畑教練開發了一下他這方面的誘導能力。然後——”
他停頓了片刻,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們二年級時,北川一中拿過“最佳二傳”的及川徹升學來了這裡。
宮崎曾經問過南會不會覺得不高興。
“……我也就算了。我的副攻打得本來也不行。”他自嘲着說,“但新之介你還是能争一争首發的位置吧?”
南新之介搖了搖頭:“有什麼好争的?從實力來講,我确實比不上及川,難道要拿前輩的身份去壓人嗎?都是同一個社團的前後輩,還是好好相處吧。”
“你還真是心胸寬廣啊。”宮崎靠在欄杆上,“我這會兒看松川,總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明明我也好好地訓練了。
“明明我比他更早來排球部。
“明明我才是——”
宮崎說不下去了。
“丢人。”南嫌棄地推了他一把,而後又歎息了一聲,“嫉妒也沒什麼,我也想過為什麼教練偏偏要和北一發邀請。如果及川去了白鳥澤,那我大概還會是隊裡的首發。但是想想牛島若利加上及川徹——”
“别說鬼故事。”宮崎打了個寒顫,“那宮城縣接下來三年還有什麼懸念啊,我們都别打縣大賽了。”
“就是這樣。”南攤手,“比起被後輩超過的不甘心,果然還是現在這樣比較好吧?”
“而且我沒打算就此認輸。先不說教練打算讓我們練練雙二傳的陣型了;我要是就此放棄,承認自己弱,那豈不是很丢臉。”
“你是為了臉面嗎!”
“臉面很重要的好嗎!”
宮崎良平很清楚:在那之後,南新之介一直有在給自己加訓。
反觀他自己,雖然還挂着副攻手替補的身份,但已經開始有些自暴自棄地偷懶了。
還美其名曰是替社團裡的其他人分擔雜務……但是其實根本就是逃避啊。
——後悔。
——為什麼沒能更多地做一些訓練。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才想到這些。
——為什麼……沒能成為更好的自己呢。
他的肩膀突然一沉。
來田優人的手搭過來,神色很平靜:“還記得去年和伊達工業打比賽的時候嗎?”
“……什麼?”
“當時對面三年級的前輩,唔,現在已經畢業了的前輩把我們攔得死死的,不管是及川還是南都開始焦慮。
“那個時候,多虧了你的下手發球。”來田說。
他看着宮崎,神情鄭重:“這次也一樣。為我們打破壁障吧。”
宮崎良平定定地看着來田。
——如果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那就去做這唯一一件事情就好了。
他點了點頭,把所有不必要的情緒都揮開:“交給我吧。”
球場上,雙二傳的陣型打亂了對面的防守,雙方的分數你追我趕,追到了13:12。
岩泉已經重新上場,把南新之介替換下來了,而這一次,手舉着号碼牌準備上場的是宮崎。
在場邊,花卷開了個玩笑:“看來我們二年級還是差得遠了,要靠三年級的前輩們來壓陣啊。”
宮崎忍不住笑了一聲:“我盡力。希望第一球就能直接無觸球得分吧。”
花卷微怔。
“畢竟是最後一年了,我也想在球場上多停留一會兒啊。”宮崎伸出手,和後輩擊掌,“也想像你說的這樣,真的好好擔當起作為前輩的責任。”
“發個好球啊!”
“發個好球,良平!”
——嗯,發個好球吧,宮崎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