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魚眨了眨眼,眸子裡閃爍着一絲茫然。
怎麼這樣了他還是不生氣?甚至還跟他道歉?
【宿主,你太單純了,有些人生氣是不會表現出來】
【繼續現在的思路,不會錯的】
得到系統的肯定,顧魚點點頭,微揚下巴,繼續說:“都怪你,你要是早點過來,我就不會做這個噩夢。”
荀川回過頭來,扶了扶自己被打歪的眼鏡框,問道:“夢裡的我,壞到讓你覺得是噩夢嗎?”
顧魚毫不猶豫地點頭:“對啊。”
“對不起。”荀川低下頭,看着顧魚泛紅的手掌,“是不是打疼了?要我幫你揉揉嗎?”
顧魚嗯了一聲,剛擡起手,就聽到皮鞋踩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是從身後過來的。
他吓得立即縮回了手,雙手交握在一起,嘴唇微抿。
是誰?
“兩位同學,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寝室?”熟悉的低沉嗓音從身後傳來。
和夢裡那位齊老師的如出一轍。
【是齊世清】
荀川仿佛沒有看見他似的,半蹲了下來,面不改色地揉了揉顧魚的手腕,揉散了上面不知道從何處來的紅痕。
齊世清走到顧魚的面前,手裡拿着一沓文件,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顧魚。
冷白的路燈下照得那張臉更加白皙,一雙濕漉漉的眸子如璀璨明珠一般,眼尾暈開一抹勾人的绯色,讓人挪不開眼。
他眸色漸深,喉結迅速上下滾動着,胸口翻湧着熾熱的情緒。
顧魚被盯得有些害怕,磕磕巴巴地說:“齊……齊老師晚上好,我們是來問一些問題的。”
齊世清微微一笑:“沒關系的,你們問吧。”
荀川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齊世清一眼,他扶了扶眼鏡,神色晦暗不明。
于是,幻境裡的問答又重演了一遍,隻是現實裡的齊世清更加公事公辦一點,站得比荀川更遠,沒碰到他一根手指頭。
問完後,齊世清拿出了一張A4紙,遞給顧魚道:“一個團隊,隻需要一份貢獻表就行。”
他又看向荀川,友好地問道:“這位同學需要嗎?”
荀川冷聲道:“不用,我和他一組。”
見此,顧魚便和荀川唱起了反調:“還是再拿一張吧。”
他甚至拿到手後,還把紙弄得皺巴巴的,塞進了荀川的懷裡。
“那就祝兩位同學拍攝順利。”齊世清頓了頓,叮囑道,“盡量早點組隊,人數絕對不能少于三人。”
“謝謝。”荀川冷淡地應了一句,推着顧魚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顧魚回頭看了齊世清一眼,轉角的那盞燈驟然熄滅,隻剩下看不分明的黑色身影。
他回過頭來,警惕地觀察四周,所幸回來的路上比較順利。
寝室樓大門口的燈依然亮着,冷白的燈光落在顧魚那張雪裡透粉的臉蛋上,烏黑的眸子透着茫然的神色,腦袋微微歪了歪。
荀川凝視着正在發呆的顧魚,出聲問道:“在想什麼?”
“我讓你拿在手裡的磚頭和表格都去哪了?”顧魚疑惑的目光落在荀川空無一物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