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她柔聲說:“好。”
她松開了手,蘇昭撐着她的手臂,腿軟得像煮過頭的面條,還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辦,伊芙琳彎腰,摟住她的腰。
她又又又又被姐姐抱起來了!
伊芙琳擁抱她的動作十分輕柔,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浴室裡放好水了,”她低聲說道,語氣裡帶着一絲安撫,“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
蘇昭被她輕輕放進浴缸裡,羞得滿臉通紅,眼睫低垂,不敢看她。
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什麼都好,隻要能緩和一下這尴尬的氣氛。
可該死的嘴,在闖禍時相當積極,拼命尋找借口找補時,又開始裝聾作啞起來。
隐約中,她聽到伊芙琳輕笑了一聲。
于是又有一把火,在蘇昭腦海内轟然炸開。她覺得自己無地自容。再回想起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蘇昭像是陷入一場漫長的噩夢,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姐姐。
微涼的水流包裹住她的身體,帶來一絲短暫的舒适。她蜷縮在水裡,幻想自己是條渾身通紅的小魚,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伊芙琳站在浴缸邊,低頭看着她,手指輕輕撩過她的發尾,語氣溫柔。
“别怕,我一直都在。”
蘇昭胡亂點了點頭,終于鼓起勇氣,悄悄掀開眼皮。濕漉漉的眼睛對上伊芙琳平和的目光,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伊芙琳轉身離開浴室,輕輕帶上了門。
蘇昭靠在浴缸邊緣,閉上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在心裡呻吟,臉上卻忍不住泛起一抹紅暈。
大腦快要被煮成一鍋腦花粥了。
蘇昭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臂,輕微的痛感刺入神經,卻像是火上澆油,火焰愈燃愈烈,癢意順着血管蔓延開來,燒得她渾身發顫。
她咬着咬着,就忍不住舔了起來。
舌尖不自覺地蹭過齒痕,仿佛這樣就能緩解那股難耐的燥熱。
淚水控制不住地湧出來。
蘇昭蜷縮在浴缸裡,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好想姐姐......
好需要姐姐......
“你自己可以嗎?”
伊芙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低沉而冷靜,像一根羽毛,輕輕掃過蘇昭耳畔,讓她下意識渾身一顫。
“不要!”
蘇昭幾乎是咬着牙拒絕,聲音卻軟得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帶着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我能、我能自己解決。”
她手忙腳亂地解開腰間的系帶,指尖觸到肌膚時,仿佛有股電流猛然竄過,讓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她沒敢耽擱,迅速将自己浸入微涼的水中,試圖撫平那股燥熱感。
可越是等待,蘇昭越是覺得,時間漫長得像是被拉成了絲線,一寸一寸地折磨着她的神經。
伊芙琳怎麼還不走?!
蘇昭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外面的腳步聲。她咬着唇,腦子裡已經開始上演各種尴尬的場景。
萬一不小心叫出聲,被她聽到......
那豈不是......
她的臉還要不要啦!
羞恥感像潮水一樣湧上來,逼得蘇昭不得不暫緩動作。她咬着牙,披上衣服,打開浴室的房門。
腳剛探出去,又“嗖”地收了回來。
蘇昭躲躲閃閃地出現在門後,隻探出半邊毛茸茸的腦袋,和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像一隻暗中偷窺人類的貓,不自在地問:“姐姐......你不走嗎?”
伊芙琳正站在床邊,安靜地凝視着床的一角,仿佛在思考什麼。
聽到聲音,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目光溫柔:“不走。”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蘇昭聽出了那股不容拒絕的意味,是專屬于她的,溫柔的強勢。
“你現在身邊沒人跟着,又沒有魔杖傍身,有魅魔的前車之鑒在先,不親自保護你,我實在放心不下。”
這溫柔貼心的好姐姐。
這感天動地的偉大情誼!
蘇昭心裡的小人,已經開始瘋狂鼓掌,感動得幾乎要落淚,她真摯道:“好姐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伊芙琳淡淡一笑,目光在她泛紅的臉上停留一瞬。
仿佛不經意地問一句。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蘇昭的臉燒得更燙了。
“不了不了!”她搖頭搖得飛快,像一隻撥浪鼓,藏在門後的腳不自覺縮了起來,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尴尬的場景。
“姐姐已經幫了我這麼多忙,這種小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對!
我們可是跨越了階級和立場、偉大而聖潔的純友誼!
蘇昭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她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地警告:“你不準偷看!”
伊芙琳忍不住彎唇。
語氣裡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這種話,蘇昭可沒法兒回答。
蘇昭心虛地縮回腦袋,關上門,重新跳進浴缸裡。
然而,那股燥熱卻像是和她作對似的,越是壓抑,越是洶湧。
沒過多久,浴室裡傳來她虛弱的聲音:“伊芙琳……”
伊芙琳:“我在。”
“我、我的腿有點軟......”
蘇昭的聲音帶着哭腔,羞愧得眼睫低垂,快要哭出來了。
想她從小到大,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沒有在别人面前露出過如此羞恥的模樣。
她磕磕絆絆地懇求:“姐姐,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我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