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想刷好感度快要想瘋了。
在伊芙琳跟前努力這麼久,終于有了點眉目。
甜甜的戀愛支線近在前方!
她才不想功虧一篑。
聖廷又不傻。
一直對蘭斯特城的圖謀心知肚明。
她從這兒回去之後,聖廷對她本就重的戒心,定然膨脹到一個她無法想象的程度。
拜托,那可是聖廷的至寶。
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跟那些随手拔根毛,都能壓死她的強大魔法師們作對。
往長遠了看,眼前的危機隻是暫時的,尚可以應對。最差的結果,也隻是蘇昭回檔重刷,落後一些進度而已。
可如果背叛伊芙琳,得罪了她,讓她的好感度掉光,還和勢力遍布大陸、連女皇都忌憚的聖廷成了敵人。
雖然确實不用回檔,可是以後,蘇昭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普通難度和地獄難度,隻要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怎麼選。
托德悠悠道:“真遺憾。”
但似乎也理解她的選擇,沒有再勸,沖一旁的侍從揮手,示意她出去,緩步靠近蘇昭。
離得近了,蘇昭注意到,她的眼眸顔色似乎太深了,黑得深邃。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淵,吸收不了任何光線。
托德平靜地看着她。
“那幫粗魯的家夥,實在太失禮了。”
蘇昭托着下巴,幽幽道。
“您能不能别這麼假惺惺?我怕我忍不住,當着您的面吐出來,那才叫失禮呢。”
托德:“......您真是我見過的,最清新脫俗不做作的貴族小姐。”
蘇昭:“......别以為我聽不懂,你是在罵我粗魯。”
托德沉默片刻,轉移話題:
“雖然這次,我們沒有談成合作,但如果您以後回心轉意,願意助我的主人一臂之力,請您與我們聯系。”
蘇昭隻感到奇怪,都這個時候了,她仍想要說服她合作。
不過比起之前強硬、倨傲的态度,這次的語氣明顯軟化不少。
托德微微低下頭,指尖觸碰到徽章,短暫停留一瞬,似是猶豫,很快又恢複堅定。
她緩緩伸出手,動作輕柔,帶着幾分鄭重,取下了佩戴在胸口的徽章。
“請您放心。”
她用雙手托着它,小心翼翼地将徽章托在掌心,走到蘇昭面前,微微彎腰,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态,将徽章呈獻給她。
她的聲音輕柔誠懇,仿佛經過了深思熟慮,“我的主人向來大方,隻要您能滿足祂的要求,祂一定會給您滿意的報酬。”
蘇昭:“——噢”
她懂了。她們換套路了。
托德的态度相當虔誠。
以至于蘇昭不禁懷疑一秒,那曾經與惡魔做過交易、現在在日之森找精靈求藥的諾爾蘭公爵,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或者說,在這具身體内,存在的是她,還是那位強大邪惡的惡魔?
而托德,這位相當虔誠的信徒,口口聲聲的主人,又指的是哪一位?
接,還是不接?這是個好問題。
這極有可能是惡魔的東西。
蘇昭猶豫一瞬,她之前就覺得,這東西很像是件道具。雖然可能有些風險,但如果是件好用的道具,就算承擔風險也不虧。
畢竟富貴險中求嘛。
“好,我知道了。”
見她的态度如此慎重,蘇昭甚至不好意思用單手去拿。隻好有樣學樣,用雙手托住徽章,接了過來。
徽章落入手心。
第一反應是冷。
徽章的表面冰冷光滑,觸手之時,卻有着一種黏膩的質感。泛着微微的鐵鏽味,猶如剛在污血中浸泡過。
寒意順着蘇昭的肌膚,迅速蔓延開來。那氣息格外陰冷,仿佛是從無底深淵中翻湧而出,好像能夠凍結血液,将人體的熱量吞噬殆盡。
不過轉瞬,蘇昭便感覺自己的手指,都要被凍僵了。
她小心活動着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知太過靈敏,還是刻闆印象的偏見,造成的錯覺。
總覺得那股不斷攀升的陰冷氣息,猶如有生命般,在她的手心不斷扭動、掙紮,試圖鑽進她的身體,進而探查她的靈魂。
隻可惜,膽大包天的戀愛遊戲玩家,壓根不相信所謂靈魂一說。
甚至還有功夫走神,想了想,這算是她跟惡魔貼貼了嗎?不知道親一口徽章,算不算她跟惡魔接吻?隻可惜沒有得到更多信息,查看不了好看度。
蘇昭提溜住徽章,立刻打開系統,查看詳情。
【道具】
【一個沒用的徽章】
【你問它有什麼用?不是都說了沒用嗎?可能在大夏天的時候,嫌天氣太熱用來降降溫?當然,它是個沒用的道具,你别指望它的降溫效果能有多好。】
【仿佛被奇怪的氣息沾染過,輕微導緻【】情緒提升】
......沒用的徽章?
遊戲也太不給惡魔牌面了吧。
蘇昭翻來覆去摸了一遍,這徽章的品質,遠超普通法器。無論是從材質的珍稀程度、還是内部蘊含能量的磅礴與精妙來看,妥妥的,就是一件強大的黑暗法器沒跑了。
居然在遊戲這裡落得了個無用的評價。
真是嚴苛。
“我如果拿到了東西,該怎麼聯系你們?”
蘇昭拿着徽章,左看右看,也沒有在上面發現魔法陣的烙印。說明信息,居然還有馬賽克,蘇昭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她有點懷疑,如果這是那位傳說中的惡魔的東西,搞不好,惡魔還能通過這東西,突然現身,給她一個大驚喜。
但願不是在她洗澡的時候。
出乎意料的是,托德輕輕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測。
“當您拿到東西時,我的主人會親自上門拜見。”
嗯?
那麼問題就來了,她們是怎麼知道她拿到了東西?
不能細想。
細思極恐。
好歹是個道具,雖說徽章的存在本身,會讓人本能地生出排斥感,相對來說,沒那麼讨人喜歡,但不管有沒有用,蘇昭都先收了起來。
反正不論惡魔想搞什麼鬼,對一個善于存檔的存檔狂魔來說,祂的一切努力,全都是無用功。
最差的結果,大不了回檔嘛。
——by存檔狂魔的狂野作死之路。
收好道具,蘇昭看向托德。
按耐不住好奇,冷不丁問一句:“諾爾蘭公爵還在嗎?”
她問得很突然,聽得人來不及思考,一切都是最真實的自然反應。
托德怔了下,才側首看她:“當然,殿下,請您不要詛咒我家主人。”語氣帶着不悅,看不出半分破綻。
蘇昭點頭:“請您不要誤會,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再提醒您一下,千萬别忘了,等您家主人回來之後,記得再邀請我來蘭斯特城玩哦。”
蘇昭自認自己的語氣十分正經,半點都沒想歪。
她絕對沒有想到掉毛,沒有想到秃尾巴,更沒有想到背後拖着根秃尾巴的小惡魔。
但托德顯然是誤會她了,看她的眼神更複雜了,勉強道:“您放心,我會向主人傳達。”
之後便閉上嘴,一言不發,隻專心啟動籠子上的魔法陣。
陣法太複雜了,蘇昭這種不學無術的半吊子,當然看不懂,但她有不恥下問的精神,非常熟稔地拽了拽托德的衣袖:“這有什麼作用?”
托德露出有些牙疼的表情,蘇昭再拽,她再揮開,不情不願解釋:“籠子的魔法陣,和拍賣台相通,開啟之後,就可以直接将您傳送過去。”
蘇昭歪頭想了想,恍然大悟。
啊!傳送菜台!
托德是個熟練的上菜工,魔法陣很快被激活。
蘇昭坐在逐漸綻放的柔和白光裡,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我好像有點熱。”
她的鼻尖已經沁出細密汗珠,臉頰熱烈滾燙,呼吸逐漸加重,甚至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她茫然地看向托德,半天相處下來,針鋒相對、劍拔弩張都算了,立場暫時不提,蘇昭覺得兩人勉強算是半個熟人。
于是遇到麻煩,自然而然向她求助:“我好渴,能不能給我弄點水喝?”
托德今天第無數次歎氣,看她的眼神很無奈,“殿下,所以您被魅魔坑了之後,還是不知道,魅魔的能力是什麼嗎?”
傳送陣上,陡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這光如同新生的烈日,霸道地驅散周遭的黑暗。白光湧動,周圍的空氣跟着泛起漣漪。
蘇昭被刺得眼中含淚,下意識阖眼,摸向遊戲背包,順口問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