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朱氏再忍不住,直接暴露本性,“紅紙黑字寫着的聘禮,怎麼倒成了他的?”
陳國婚嫁規矩,聘禮一向是給到婆家父母,怎麼會讓人再帶回夫家的道理?
尚雲間:“對呀,确實是紅紙黑字寫着,自願把聘禮全部留給謝欲雪,是謝伯父親自簽的名字,也同意了欲雪嫁到我家之後再與你謝家再無瓜葛,不信,你可以去看看謝伯父帶回來的婚書。”
此時謝南君已經把婚書拿來,朱氏一把奪過去,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臉色慘白。
“老婆。”尚雲間不管朱氏被氣翻白眼的醜态,旁若無人道,“既然有了婚書,你已經跟他們沒關系了,以後也别回這裡來了,直接跟我回家好不好?”
尚雲間本以為謝欲雪又不會理會他,但謝欲雪看着朱氏将将要倒的樣子,突然想要再添一把火,欣然應了下來:“好。”
尚雲間很是意外,幾乎是瞬間咧開嘴,大聲道:“那我們回書院吧?先生還等着我們上課呢?”
本以為把人叫回來能幫上忙,沒想到被氣了一通不夠還得知了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朱氏掙紮着站起身跑去追攔:“你站住!”
但還沒走兩步便被氣暈倒地。
謝南君被吓到了,趴在地上晃朱氏的肩膀:“娘!你醒醒!來人呐!快去找大夫!”
伴着身後凄慘的聲音,尚雲間跟謝欲雪漫步走到謝家門口,停駐,兩人轉頭,互相望着,尚雲間看着謝欲雪笑的很開心,謝欲雪似被他感染,竟也抿唇淺笑出來。
五日後,謝行因還不上錢,又被判了重罪,罪書上寫着,什麼時候還上錢,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來,後來謝家直接把明月樓抵了出去,但仍于事無補。
尚雲間這兩日高興的緊,他能明顯感覺到謝欲雪似乎好像有點不一樣了,最起碼對他的态度有了那麼一絲絲的熱度。
希望不要是他的幻覺。
又快到休沐日,這天謝欲雪正在講堂裡練字,尚雲間拿着一盤洗好的葡萄走進來。
他把葡萄放在自己桌子上,轉回身看着謝欲雪寫字:“老婆,馬上到休沐日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自從謝家的事解決之後,尚雲間便求着尚武尚夫人把婚期延後,他要繼續追求謝欲雪,直到他全心全意的喜歡上他為止。
尚武耐不住他磨,就又答應了下來。
已經定了婚期但還未成親又無家可歸的男妻,夫家會出錢把人先安排在安濟閣住,那裡是專門為無家可歸并且是待嫁男妻準備的收容所。
謝欲雪并未被打擾,手上的筆風流暢,邊寫邊道:“我去安濟閣。”
尚雲間歎口氣,趴在謝欲雪桌子邊緣看着他的筆尖轉動:“好吧,那等下學了我送你過去。”
謝欲雪依舊專心寫字:“不用。”
“不行!你已經答應了讓我追你。”那天回去之後,謝欲雪答應了尚雲間,讓他追一年,一年之後如果謝欲雪還不喜歡他,那他便放他自由,“不能再拒我千裡之外了!”
謝欲雪無奈,擡眼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
“知道啊!”尚雲間老實回答,“安濟閣。”
謝欲雪:“所以啊,你就是去了,那裡的人也不會讓你進去的,何必白跑一趟?”
“隻要能跟你待的久一些,一點都不白跑。”尚雲間反手捏了個葡萄遞到謝欲雪嘴邊,“老婆吃葡萄。”
謝欲雪躲開尚雲間的手,接着便收了筆:“不吃。”
下了學之後,學生幾乎都回了寝舍,因為要收拾換洗的衣物帶回家去。
尚雲間與謝欲雪此刻也在屋裡收拾,謝欲雪開着櫃子拿換洗的衣物,尚雲間沒去鬧他,此刻正盤腿坐在床上沉思。
這麼多日,依然不見王家有任何動靜,難道王家已經對兩國局勢有所查覺?
不對!
上一世,連他爹都沒聽到任何風聲,可見陳國與卡呢絲的關系是突然惡化的,王益橫不可能有所察覺。
尚雲間手指摩沙下巴,猜測應當是他做的還不夠。
确定這個後尚雲間直接翻身跳下床,沒吭聲便跑了出去,等人跑走,謝欲雪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朝門口望了一眼,隻一眼便又低頭繼續收拾。
尚雲間跑去齊意李春風屋内,三人頭對頭湊在一起商量着什麼。
王路幽屋内。
王路幽此刻正坐在桌前生悶氣。
舍友秦明收拾完東西,出門時對王路幽道:“路幽,我先回家了。”
王路幽收了收情緒,點點頭:“好,再見。”
等人一走,他郁悶的重重拍上桌子,那日聽到尚雲間的話之後他就告訴了王益橫,可王益橫太過小心,始終不敢拿餘下的錢财做賭注,眼看着尚家越賺越多,王路幽又急又恨。
他私下打聽了,齊家李家最近也在大量收購茶葉,如果他爹再不出手,眼前這個機會就要白白錯過了。
王路幽磨了磨牙,猛地起身去收拾東西。
三人密談完,尚雲間看了眼屋外,接着李春風又湊回來:“這次能行嗎?”
“能不能行先試了再說。”尚雲間起身走到門口故意大聲對着門外說話。
此時寝舍的學生基本都走完了,謝欲雪所在的屋子離這邊不近,應當聽不到他的喊聲。
尚雲間大聲道:“我爹說了,讓李伯伯跟齊伯伯也去我家買些茶葉,我們三家是世交,有錢也不能光自己賺你們說是吧?”
隔壁王路幽手上的動作一頓,随即起身偷偷渡到門口。
李春風也随着他故意大聲說:“那感情好啊!我這就回去讓我爹去你家茶鋪買個上百袋,等我們賺了錢,到時定請你去兩次桂花酒樓!”
尚雲間:“一言為定啊!”
等隔壁沒了聲音,王路幽走回去,眼珠飛轉,隻停頓片刻,東西都沒拿便疾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