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看他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搖搖頭,還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判斷尚雲間,看來是他們想多了。
李春風:“那你剛才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說的我們都以為真有這麼個人了。”
謝欲雪的影子又一閃而過。
尚雲間被噎了一下,拿起杯子喝口水,見齊意李春風都在看他,他眼神亂飄胡言亂語道:“我從書上看的不行嗎?”
尚雲間苦惱,謝欲雪今日怎麼陰魂不散的。
尚宅。
一天都不見尚雲間的影子,尚夫人氣的不行。
“欲雪。”尚夫人安慰道,“你放心,我這就找人把那臭小子找回來。”
他回不回來關他什麼事。
“無事的母親。”謝欲雪面容淺淡,安撫尚夫人,“雲間許是有事在忙,還是不要打攪他了。”
謝欲雪越是不哭不鬧,越是善解人意,尚夫人越是替他委屈。
尚夫人重重把茶盞放下,茶盞裡的茶水濺出來一些:“他能有什麼正事?一天天不給我惹麻煩我都燒高香了,這也太不像話了,元寶!”
元寶從門外進來,行禮道:“夫人。”
尚夫人:“你家公子去哪了?”
元寶猶豫:“這——”
尚夫人瞥他一眼:“說!”
元寶低着頭,一臉死定了的表情:“朱翠樓。”
……
朱翠樓門前,謝欲雪看着身後十幾号家丁有些無奈,尚夫人的話回蕩在耳邊。
“你别怕,娘給你找了這十幾個人,我就不信把那壞小子抓不回來,你親自去正好豎一豎威風,讓别人知道他尚雲間現在是有媳婦的,讓别人别來招惹,順便吓一吓那個混小子。”
謝欲雪輕歎一聲,對十幾個家仆道:“你們先回去吧。”
家仆本來拿着棍氣勢洶洶,乍然聽見謝欲雪此言,一時之間面面相觑,誰也沒動。
小雨上前看着謝欲雪,擔憂道:“公子,幹嘛讓他們回去,他們走了,我們怎麼去抓人?”
謝欲雪看着家仆道:“還不快走。”
家仆隻得聽他的,拱手道:“是。”
等人走了,謝欲雪才回答小雨的問題:“我們為何要去抓人?”
小雨不明白:“可是。”
謝欲雪:“我與他本就是名義上的夫妻,他的事我不管也不想管,我們互相不妨礙對方,就這樣相安無事的相處最好。但畢竟我們生活在别人屋檐下,還是要做做樣子。”
小雨心疼的看着謝欲雪,他家公子要才學有才學要樣貌有樣貌,怎麼就這樣倒黴嫁了這麼個混世主。
謝欲雪站在街邊看着朱翠樓門前熱鬧:“我們在這呆上片刻,等晚些回去,就算沒把人帶回去也不會讓尚夫人懷疑。”
小雨問出了心中的擔憂:“那尚夫人要是問起來公子為何遣散家仆我們該怎麼說?”
謝欲雪:“就說,不想讓别人看見尚雲間去青樓。”
表面風光時,沒哪個妻子願意讓别人知道自己丈夫的不堪,尚夫人何嘗不理解。
小雨了然,道:“那我們要在這裡等多久啊?這裡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我去幫公子找個凳子來。”
謝欲雪看不遠處有一個茶棚,拉住要走的小雨:“不用,我們去喝茶。”
小雨轉頭一看,不遠處确實有一老人在茶棚下忙活。
包間裡,尚雲間吃的肚子滾圓,曲子也聽了十幾首,他打了一個嗝,道:“元寶半個時辰前就說謝欲雪帶着家仆來了,都這麼久了怎麼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齊意:“别急,眼下他已經知道你在這了,我們計劃已經成功一半,就算他不來,你這個人的品行作為在他眼中也已經降了一等,休書還怕晚嗎?”
“你說得對。”尚雲間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聽曲子都聽困了。”
“回去?”李春風吃顆葡萄,“回去這麼早做什麼?再待一會兒。”
尚雲間起身又被齊意按下來:“帶你來不僅僅是解決謝欲雪的事,這種地方以後免不了會多來,你現在不鍛煉一下,往後要是接管了家業跟人談生意,難道要去桂花樓?”
尚雲間疑問:“為何…去不得?”
齊意:“真正做成的大生意,多是在這種地方談攏的,既然今日來了,就多學一學。”
尚雲間:“哪有?我爹就不是!”
李春風:“孺子不可教。今日說什麼你也不許早回去。”
街上已經沒什麼人,朱翠樓門前的姑娘也不再吆喝。
謝欲雪看一眼在鍋爐邊滅火的老人,又低下頭看着碗中的茶發呆。
“大爺再來啊!”
朱翠樓門前,幾個漢子走前也不忘調戲一下門口的姑娘,滿面胡腮的男人摸了一把綠衣姑娘的臉,笑罵:“真是個浪婊子,下次來了點你。”
綠衣姑娘把手帕輕打在男人臉上:“哎呀讨厭。”
人走之後,綠衣姑娘朝他走的方向啐了一口。
謝欲雪是茶棚裡最後一波客人,老人在竈台前已經開始收拾,見老人獨自一人搬一個大筐,謝欲雪起身。
“公子。”小雨一看便知謝欲雪想做什麼,“我去幫忙,你就在這裡歇着。”
謝欲雪點頭,小雨跑去幫老人擡籮筐,老人笑着感謝他:“多謝小公子了。”
謝欲雪見兩人擡着籮筐走遠,便又坐下來繼續等。
兩個男人搖搖晃晃沿着街走來,路過朱翠樓時,其中一鼠目男人道:“大哥,等我們有錢了,也進去潇灑一番,讓那幫娘們好好伺候伺候。”
“你說的對!好好伺候伺候哈哈哈!”
鼠目男人肖想完朱翠樓的姑娘,無意間一瞥,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茶棚下的謝欲雪,他眼睛瞬間發光,猛地拍胡腮男人,指着謝欲雪道:“大哥,快看!美人!那有美人!”
胡腮男人醉醺醺的,轉頭去看,看見謝欲雪後甩開鼠目男人的胳膊:“去你娘的!老子不玩男人。”
鼠目男人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哪見過這樣的仙姿絕世美人。
他長得矮,隻到胡腮男人腰上一點,搓着手急道:“大哥,能不能幫小弟一把?把他擄了,小弟想玩一玩。”
胡腮男人今日被捧高興了,瞧着謝欲雪弱不禁風的單薄身子,又瞧一眼鼠目男人的猥瑣樣,嗤一聲,彰顯他大哥風範,直接答應道:“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