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日光透過林子,林中一行人策馬飛馳,很快來到一處懸崖邊。
“公主小心。”春桃側身下馬,伸出手小心地接住秦渝清。
“無礙,這點小傷不礙事的。”秦渝清看着神情緊張的春桃安慰道,背過身讓春桃重新上藥。
可就算在怎麼小心,真的拆下來的時候,背後的傷口還是被撕裂流血了,血水浸透了紗布。
“這裡是?”
秦渝清背過身看到懸崖外的景色,不遠處有一座城池,雖不及京城繁榮,但來往的行人衆多,房屋上都懸挂着各式各樣的燈籠,就算是白天,就算是站在高處,秦渝清都能感覺到裡面的熱鬧非凡。
“這裡便是洛城。”肖将領将新的紗布和繃帶遞給春桃,她站在秦渝清旁邊解釋道,“倉州遭遇天災後,糧倉便被轉移到洛城了,現如今大殷的糧食儲存都在洛城。”
“倉州和洛城一年分别能儲存多少石糧食?”秦渝清好奇地問道。
肖将領搖頭歎息:“洛城不比倉州,倉州年糧食儲存量能達到583萬石有餘,而洛城不過隻有一半。”
秦渝清有些詫異,這是差了整整一倍,可不是小數目了。
南部的天災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為何她在京城的這幾月,朝中收到南部的消息都是一切如常,甚至往年夏季水患高發的南部,先如今已經沒有水患了。
她記得皇上很是高興,賞賜了倉州和嶺郡的知府大人們一些銀兩,因為他們治理有功。
皇上有可能會被朝中大臣蒙蔽,可她和陸景川查到的消息也是一樣,夏季的南部并未有天災出現。
别說是天災了,就連煙雲城不知名疾病的事件,朝中也一點風聲也沒有,到底是不知道,還是有人刻意而為之?
“六公主,是末将哪裡說錯了嗎?”肖将領看着秦渝清沉下來的臉,她回想着方才話,并未有說錯的地方。
秦渝清搖頭,将疑點都記錄在腦海中,想來這一趟的南部之旅不會太平:“那倉州和嶺郡的知府大人何在?茲事體大為何不上報朝廷?”
可一個讓秦渝清想不到的回答出現了。
“倉州和嶺郡的知府大人們,早在夏季第一次發水患時,為救兩城中百姓能夠順利逃離,死在了洪水中,知府大人們屍體也是百姓們親自從淤泥中挖出來,親自給他們建立墓碑。”
樸清河聞言,沉着臉走過來,無聲地看了一眼秦渝清,他算是秦渝清的人,所以秦渝清和陸景川所做,所知曉的消息,他也會同步知道。
“二位這是?”肖将領再怎麼愚鈍也反應過來了,秦渝清一行人是從京城出發的,從剛剛秦渝清的問話中,很有可能秦渝清在倉州和嶺郡事發之後,于京城見到過所謂的知府大人們。
“還望公主殿下,替倉州和嶺郡的知府大人們讨回公道!”說完肖将領再一次跪了下去。
煙雲城、嶺郡、倉州這三城的大人們關系極好,曾幾何時大人們坐在一起共同商讨如何治理水患,抵禦賊寇,而如今隻剩下岌岌可危的煙雲城。
“我會的,不管是作為大殷的公主,還是大殷的朝臣,我等受百姓的恩惠,自然不會将百姓置于水生火熱之中。”
秦渝清狐狸眼微眯,殺意一閃而過,她可沒忘記,南部這四座城池中有一條官道,倉州和嶺郡的知府大人們換人了,洛城的知府大人會毫不知情。
“走,先去解決煙雲城的危機,不管如何,煙雲城不能破。”秦渝清活動了一下身體,再次和春桃同騎一匹馬。
這一次他們不做過多的停留休息,肖将領和秦渝清都意識到,那些不軌之徒的計謀已經蠶食了整個京城,與此同時她更擔心的陸景川的暗衛。
京城比她和陸景川想象中更要危險了,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靠近煙雲城的一處自然森林中,秦渝清和樸清河守着夜。
“給我紙筆。”秦渝清想了下,形勢危機,也容不得她藏底牌了。
樸清河一下子便明白秦渝清要做什麼,他站起來将紙筆遞給秦渝清,走到一旁吹響一個聲音怪異的哨子,那聲音就像是破了弦的二胡,聽得人渾身刺撓難受。
不一會,三四位身着黑衣的暗衛出現在秦渝清的面前。
“你們把這封信交給陸景川。”秦渝清将一封信遞給其中一位暗衛,随後将另外一封信交給另外一位暗衛,“這封信,務必要交到父皇手中,一定要由父皇本人查看,放心父皇不會怪罪你們的。”
“是,主子。”暗衛來得迅速,離開得也很迅速。
“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你就豢養出如此精良的暗衛,怕是沈家軍一直都未曾察覺有一批人一直跟在身後。”
說着,樸清河有些生氣,回想起他在面對刺殺的表現,詢問道:“既然有暗衛跟着,當時被刺殺的時候,為什麼不用?”
秦渝清笑了笑沒有接話,隻因為暗衛是她親自培養出來的人,既然是她的人,作為主子的她肯定要保護自己的手下。
況且這一次她帶的暗衛并不多,她将大部分都留在京城,保護皇上和陸景川的安全,且按照當時的情況,就算暗衛全部出來也救不了他們,反而會造成沒必要的犧牲,過早的暴露底牌。
秦渝清看着跳動的火光,不知是因為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陸景川了,還是因為南部的情況複雜,她居然想起在京城中和陸景川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