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行。”不知是誰的一聲落下,攔在橋前的官兵同時讓開,所有的學子一股腦地沖了上去。
因為身體清瘦的緣故,秦渝清幾乎是被推着往前的,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往前面擠,而她被擠到了橋的一側。
就在這時,秦渝清感覺到自己被人用力撞擊,她一把抓住那個人的手用力一扯,她撕下來一張紙,上面似乎寫着字。
果然。秦渝清的唇角微勾,看到對面慌亂的眼神,秦渝清順着往前的力道,身體微側,将眼前的人往橋邊拉。
“下次不見。”秦渝清一手抓着這個人,另一隻手直接推上他的背,那個人順着慣性從橋上摔落下來,掉進河水中。
秦渝清将這個人準備的小抄丢進河水中,居高臨下,冷漠地看着在河水中撲騰的人,她認出這個人是誰,這是跟在二皇子秦君亦身邊的人。
二皇子這麼害怕變數嗎?
秦渝清淺笑着再次抓住一個人的手,她順着人群往前,壓低聲音說道:“和你家主子說,若是不怕魚死網破,科舉盡管放馬過來。”
“滾。”
秦渝清站在考院大門前,就在昨日這裡還聚集着很多小攤販,而此刻都消失不見了。
“各位學子,我是本次的監試,秦宥謙。”太子秦宥謙走裡面走出來,笑呵呵地站在高處說道。
“各位學子,我是本次的提調官,秦君亦。”二皇子秦君亦笑得儒雅,極其有風度站在另外一側,指了指不遠處的籃筐道,“将所有的小抄放在院前的籃筐中,否則進了這個門被查出來,将終生取消科舉資格。”
“請吧諸位。”秦宥謙轉身院内走,秦君亦跟随着秦宥謙一同前往。
人群悉悉索索的,等秦渝清到籃筐前,可以容納下四五個人的籃筐已經滿了一半,秦渝清啧啧稱其,隻是不知道和現代高考比起來,這裡的檢查是如何的?
等秦渝清走到裡面,将自己的名冊放上去,她才看見院子露天處,擺放四塊用布條圍起來的地方,學子走進去将衣服解下讓官兵檢查。
“請吧。”士兵例行公事打開一處簾子,裡面還站着兩位男性士兵,他們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渝清,雖并未有其他意思,可總歸還是不妥的。
“糟了。”秦渝清是女子,斷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解開衣服,但若她不配合檢查,那想必就算她上榜時也會遭人非議。
身後一些學子等着不耐煩,開口嘲諷道。
“女子考什麼科舉,照我所說還不如打道回府相夫教子。”
“就是,女子科舉能考得明白嗎?怕是一個字都不認得吧!”
“趕緊回去吧,别在這裡礙事了,考得明白嗎?”
秦渝清沒有理會其他學子的嘲諷,她必須參與科舉,就在她開口協商的時候,沈言青突然走出來,她對太子和二皇子行禮後,走到秦渝清的身邊道。
“臣沈言青奉陛下口谕,親自帶學子秦渝清前往側殿檢查。”沈言青大聲地說道,而她身後跟着三位嬷嬷和三位女士兵。
“我方才剛和太子說,總不能讓六妹妹當衆解衣檢查,沈将軍的出現倒是很及時。”秦君亦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道。
沈言青冷哼一聲,沒有回應秦君亦的話,轉身帶着秦渝清離開了此處。
“沈将軍為何今日會出現?”秦渝清并沒有和沈言青說過科舉的事情,想來今日在龍門橋看到的女士兵也是沈言青安排的。
“還不是陸景川那小子央求的。”沈言青撇了撇嘴,她語氣中滿是對陸景川的嫌棄,“這小子昨晚失魂落魄到我府裡,哭哭唧唧跟個娘們似的,說明日的科舉要搜身,他怕你不方便,便讓我來。”
“诶六公主你說,他昨天咋了,我記得白天見到他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怎麼一到晚上人就蔫了?”
秦渝清笑笑沒有接話。
“我和你說,陸景川昨日離開後去酒窖了,到現在都沒有出來。”沈言青一邊說一邊觀察秦渝清的神色,“估計醉成了一灘爛泥了,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多謝沈将軍。”秦渝清站在門口微微屈膝,“隻不過,目前我一心為民,情愛非我所需,麻煩沈将軍和他說一下。”說完,秦渝清和嬷嬷進到房間裡面。
站在外面的沈言青歎了一口氣:“陸景川這我可幫不了你。”不過她滿意地點頭,“這性格,我喜歡,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有了沈言青的幫忙,後續的一系列的安排都極為順暢,由于她是這麼多年來第一位女考生,所以全程有女士兵和宮裡來的嬷嬷陪同。
其他學子雖有些怨言,但不至于真的再多講什麼,畢竟最終還是要看科舉結果如何。
他們都等着嘲諷秦渝清。
秦渝清落座,接過士兵遞來的信封,随着鐘聲響起,秦渝清打開信封拿出其中的考卷。
這次的題目是皇上親筆提出的。
天下興亡非朕一人之力所能完成,同朕共治天下的士大夫們,近幾年卻見異狀,朕晝夜難眠。
秦渝清看着第一句,她沒想到便宜爹會出這樣的命題,但巧了,這也是她所擔憂的。
士大夫欲求無邊,卻見識淺薄,視百姓疾苦而不見,雙耳不聞窗外事。
朕欲正士風,以興天下,可有何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