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頌抖了抖衣袖,遮住剛剛被烏娅碰觸迅速變得通紅的手腕,“他是北侯軍的副使,你們應該在京城見過一面。”
烏娅本是不解的眼神瞬間淩厲起來,她身後的侍衛已經蠢蠢欲動,等待着主上的一聲令下,就能拿下北侯軍的副使。
“他是殿下送給我的大禮嗎,真是多謝——”
梁頌瞬間變臉:“住手,他不是你們該動的人。”
烏娅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靈光,隻要認準了死理旁人就很難将其拉回正軌,梁頌也是接觸過幾次後才發現這件事情。
所以在烏娅說出那句大禮時就變了臉色,慌忙之中按住烏娅的手,掌心被她手背的圖騰灼傷也不管不顧。
“他不僅是北侯軍的人,更是鎮北侯的手足兄弟,你若想試試他的怒火,那便盡管行動。”
鎮北侯的兇名響徹整個胡蘭,他的名字在大宣可以止嬰兒夜啼,但在胡蘭他的名字可以讓嬰兒夜啼。
梁頌癱着臉跟烏娅對峙,溫熱的血緩緩濡濕掌心,然而就在此刻,一道明亮的劍光從她眼前閃過,銀白長刃赫然出現在烏娅的頸側。
“退後,否則我殺了她。”
烏娅卻在此時笑了,她的笑如最絢麗的沙漠玫瑰,看似美卻帶着毒,“殿下不惜受傷也要阻止我,看來鎮北侯對你很重要。”
她扭頭看着顧還,嘴角的笑瞬間平了下去,“你的膽子很大,我記住你了。”
梁頌瞬間松了口氣,她夾着顧還的刀刃從烏娅脖子拎着放到一邊,“顧還,退下。”
“烏娅,烏夢的人頭已經送到你那裡,你卻秘密入境,甚至不惜動用軍隊調開鎮北侯,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梁頌從收到烏娅的密信之後就一直在想,胡蘭到底出了什麼事,才會讓鎮守王都的國師不惜動用軍隊調走涼州的宋懷玉。
她探究地看着烏娅,試圖從她的神情中勾勒出一絲線索。
然而烏娅并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她隻是慢悠悠擦着手背的血,在快要擦完時,卻低頭定定看了會,她接下來的動作卻震驚了顧還和身後的侍衛。
隻見烏娅緩緩擡起手背,伸出殷紅的舌尖舔舐着手背殘餘的血迹。
梁頌對此見怪不怪,顧還卻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他忍不住退後幾步站在梁頌身後,用氣音叨叨:“殿下,這胡蘭的國師怕不是個變……”
“我聽得見哦~”烏娅驟然看向顧還,她唇邊還有一絲血迹,就這麼瞅着他,那副表情看起來陰森極了。
顧還:“……異的美人吧。”
他這句生硬的轉變讓梁頌忍不住輕笑,雖然對于烏娅吃血的動作有所疑惑,但梁頌并沒有放棄探究讓烏娅親自前來的原因。
“若你今晚與我會面隻是為了喝我的血,血已經喝到,那我便先行告辭。”
梁頌作勢要走,顧還趕緊跟在後面,以防這位變态國師暴起将梁頌擄走關在胡蘭當血人。
他早就聽聞胡蘭有些變态就喜歡将美人關起來,既不折磨也不折辱,就喜歡沒事放點血喝,美其名曰修身養顔。
呸!顧還在心裡唾罵。
這哪是修身養顔,這分明是妥妥的變态行徑。
“我此次前來确有要事,還請殿下留步。”烏娅看着被沾了血變得豔麗的圖騰,緩緩開口,“胡蘭的王印在三月前消失了。”
梁頌倏然停下,等待着烏娅的下一句話。
“我們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後來有人告訴我說王印曾在樓薩出現過,王下令出兵樓薩,滅其國也未找到王印。”
梁頌轉身,不動聲色地和顧還交換了一個眼神,随後走到烏娅對面坐下,“然後呢?”
烏娅繼續說道:“後來我才發現,樓薩的聖女月蘭逃了出去,王懷疑王印在她身上,而我又在前幾日得知她就在北侯軍營。”
梁頌臉上挂着淡笑,表情适宜地疑惑起來:“哦?可我未曾在軍營中見過此人,國師又是從何得知樓薩聖女就在北侯軍中。”
烏娅:“我自有我的情報來源,殿下不必裝傻,那樓薩聖女已被你們關了數月,但她極為聰明,裝作不懂大宣的語言,裝瘋賣傻躲過了你們的審問,我說的對嗎?”
“不對。”梁頌搖頭,“軍中并沒有樓薩聖女,何來關押審問。”
顧還煞有其事地點頭:“沒錯,我北侯軍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做人,若真的關了樓薩聖女,我們又怎麼會不承認。”
烏娅:“……”她竟不知大宣人的臉皮如此之厚。
她冷笑起身,俯身看着梁頌,淡藍的眼珠散發了妖異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我讓你在胡蘭陣前與鎮北侯相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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