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遠遠瞧着跟在靈夭身邊的這一女子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樣子,但一靠近這女子,她的直覺和劍心就告訴她:此女子很危險,而且多半是敵非友。
因為朋友之間,斷然不會有這般濃郁的殺意。
更何況,靈夭能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呢?他身上沾染到冥河之水的氣息都是自己留下的,從初見之時到現在,冥河一直知道他既沒有做過壞事,也沒有對自己産生過惡意。
突然出現這麼反常的言行,一定是想在這女子眼皮子底下傳遞出求救的消息!
所以冥河右手摸到了背上的元屠劍劍柄,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要拔劍,實際上悄悄朝光目和小白打了個手勢,想讓她們配合自己,把皎皎從這女子手中救出來。
但靈夭趴在地上,看不到冥河身後的動作,隻是見元屠姑娘一直沒有回應,忍不住擡起頭來偷偷看她在做什麼,正好看見她按劍欲拔的樣子,吓得不行。
這和他的構想可差得有點遠,他應該罪不至死吧?
可是他現在還不能死,他還得把這尊後土娘娘的手辦帶回去給阿兄做紀念呢!
于是靈夭趕忙将自己計劃中的真誠放了放,随機應變地拿出自己習慣的裝模作樣來,抱住元屠姑娘的腿就開始半真半假地哭,還有閑心注意哭泣的美觀性,力求讓自己哭得又可憐又好看。
一時間倒讓冥河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呆立在那裡,愣了好一會兒,等靈夭都有點演累了,才接住他的戲,安慰道:“怎麼了?是她欺負你了嗎?”
冥河冷着一張臉,劍指平心,頗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這才讓做賊心虛的靈夭反應了過來:元屠姑娘拔劍不是想收拾他,而是想對付後土娘娘那尊殺念。
還不如是想收拾他呢,反正他也沒本事,不能讓阿兄高興,還可能會讓兩位姑娘生氣傷心。
靈夭臉上神色變換,定格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向冥河她們解釋起平心的來曆:“那天我發現了一點線索,想出了一個主意,但又怕不确定的好消息讓你們失望,所以獨身一妖又去找了女娲娘娘。”
“從女娲娘娘那裡,我得知了一個地方,一個和後土娘娘有關的地方,在那裡找到了這位姑娘,她是後土娘娘的一尊殺念。”
雖然冥河經常不太能讀懂他人的表情,但她除了惡意之外,最為敏感的就是皎皎的情緒了,忍不住覺得奇怪:“這是好事啊,你為什麼不高興呢?”
“是因為這尊殺念不太聰明,靈智不全,還是說因為她是後土娘娘身化輪回前分離出來的,總歸是沒辦法給我們提供有關于輪回之境的線索嗎?”
光目聽到這裡,也連忙出言安慰靈夭:“沒關系的,我們一路行來,經曆了那麼多次希望落空,早就知道輪回之境不是那麼好找的。”
“但就像那天元屠道友所說的,我們可以再找其他線索啊!事在人為,隻要我們在一起,齊心協力,一定可以尋到輪回之境的。”
小白也從光目懷裡跳了出來,化成與人等高的大狗,充大輩去摸靈夭的頭:“就是就是,小靈夭别灰心了,雖然你哭得挺好看的,但你笑起來比哭更好看呀。”
靈夭聞言,更覺得慚愧,簡直想在沙灘上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他垂頭喪氣,不敢看同伴的臉,讓自己能殘留一點勇氣把腹稿上的話念出來:“關于我的來曆,一直對你們有所隐瞞,可咱們都這麼熟了,再隐瞞下去就實在是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