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見姜離搖搖頭,聽見她說:“是宮内的。”
自嘲的聲音響起,“上官姐姐,你知道嗎,我現在好矛盾,既希望他喜歡我,又希望……他不要喜歡我。”
上官淺覺得有意思,“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他也能喜歡自己嗎?為什麼姜妹妹會希望他不要喜歡你?”
姜離無奈笑笑,沒有回答,她無意間轉頭就見宮遠徵在身後。
一瞬間有些慌亂,“徵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上官淺随姜離的聲音轉身,将托盤推過去“見徵公子受傷了,這是藥油。”
宮遠徵沒什麼精神,“多謝。”
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好想問問她喜歡的人是誰?可上官淺在這兒,萬一不是自己,不就丢臉丟大發了嗎。
宮遠徵對姜離說道:“哥哥叫你進去,有事問你。”
姜離知道宮尚角要問什麼,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可走進屋裡的時候還是很緊張,就像是做了錯事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一樣。
宮尚角坐在高位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上位者的壓迫感頓時席卷姜離全身。
“姜姑娘,我母親泠夫人的醫案是你故意‘弄丢’的吧。”
他加重了“故意”二字。
“是。角公子也知道,霧姬夫人手裡的的醫案根本就不是蘭夫人的,而是泠夫人的。若角公子今日沒有發現這個問題,那到時候角公子指認宮子羽身世時,霧姬夫人必會反咬一口,并趁此機會要長老們給宮子羽正名。”
知道宮尚角聰明,姜離并不打算在他面前裝傻充愣。
宮尚角看着她,沒有說話,看不出是喜是怒。
姜離隻好繼續說:“我同你一樣,懷疑宮子羽的身世。角公子想過沒有,霧姬夫人為什麼要這樣做?若宮子羽真是宮門血脈,給他正名的法子有很多種,但霧姬為什麼選擇這一種呢?”
“宮子羽不是宮家血脈。”宮尚角給出答案。
姜離點頭,“一切隻是我的猜測,剩下的就等角公子證實了。”
宮尚角勾唇一笑,“你很聰明。但是,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醫案是遠徵将才帶回來的,我什麼都沒說,你卻知道這本醫案,”宮尚角舉起手中的半本醫案,“是從霧姬夫人那拿的。說,你到底是誰?你進宮門,接近遠徵有什麼目的?”
不愧是宮門内最敏銳的角公子。
面對強勢的威壓,姜離已不再像剛進來時那麼害怕,她正視上方,與宮尚角對視上,“角公子懷疑我的身份,但我想先請問角公子,在你的眼裡,我也是無鋒嗎?”
“你方才說‘也’,除了你,還有誰是?”
“這個答案,角公子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宮尚角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如果她在他面前的話,姜離毫不懷疑他會像在地牢裡掐雲為衫一樣掐住自己。
由于上次被掐的陰影,姜離不禁摸着自己的脖子後退幾步。
為了保命,姜離連忙說:“角公子,我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很可疑,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是無鋒,也無意做傷害宮門的事。”
宮尚角眯眼冷笑,“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現在沒做傷害宮門的事,就憑我幫了你。”
宮尚角仔細想了想,“我可以暫時不動你,記住,隻是暫時。若你敢做傷害宮門,傷害遠徵的事,我絕不會輕饒你。”
暫時保住命也好,提着的心重新放回肚子裡,片刻之後姜離才反應過來宮尚角還說了個宮遠徵,她疑惑不解,“傷害……宮遠徵?”
重新落座後,宮尚角歎了口氣,說:“遠徵喜歡你。”
“他,喜歡我?”一時之間,心裡五味雜陳,有欣喜,有擔憂,也有悲傷。
“我與遠徵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我早已将他當成我的親弟弟,所以,如果你負他,或是做了傷害他的事,我同樣不會放過你。”
平複好心情後,姜離說道:“角公子放心,我不會做傷害宮門和徵公子的事,但如果他們和我要做的事相矛盾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
宮尚角眯眼看她,直覺告訴他,他現在就應該殺了她,永絕後患,可遠徵弟弟喜歡她。
見他動怒了,姜離忙說道:“隻是如果,萬一沒有這種如果呢。”
“若真有那一日,我必會親手殺了你。”
姜離害怕地點點頭。
出門之前,姜離回頭問宮尚角:“角公子,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隻要白色杜鵑呢?”
宮尚角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是因為朗弟弟喜歡白花,還是因為白色杜鵑花的花意是被愛的欣喜?
見他沉默,姜離垂下失望的眼眸,自嘲地說道:“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上官姐姐,你可真是太傻了,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
一瞬間,她再次有不想撮合宮尚角和上官淺在一起的想法,甚至這次的欲望更強烈。
為什麼一定要在一起呢?
上官姐姐那麼好,她有尋常女子的才貌,也有尋常女子沒有的武功傍身,她是孤山派遺孤,若是沒有宮門,沒有宮尚角,她們一起找點竹報仇,一起滅掉無鋒,然後再一起重振孤山派,一起浪迹江湖,多好。
現在自己不正在學如何配毒嗎?
讓宮尚角滾一邊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