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感受到懷裡的人徹底僵住了身子,連虛搭在她脖頸的指尖溫度都一點點褪去。
恒久的沉默。
季斓從來沒逼過林則安到這一步,因為以前無論什麼事都到不了這一步他就主動交代了。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瞞得這麼深,瞞到血色盡褪硬是一言不發。
他倔,季斓自己也不遑多讓。她被林則安的态度氣的肝疼,如今正在氣頭上,沒等到他的話直接扯開了他的手臂。
壓根沒用什麼力就拉開了。
林則安雙手垂在身側,低頭不語。季斓就這樣看着他,看他到底想怎麼樣。
“我沒有撒謊。”林則安深深地吸了口氣,終于是擡起頭看着她,那雙眸子都濕了,“我就是……有些東西沒說。阿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的事一時半會解決不了,我就是……怕你傷神。”
季斓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了一下,疼的顫了幾顫。
她剛才怎麼舍得這麼兇的?
“求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扯住她的衣角,“我會告訴你的,在時機合适的時候。你放心,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放在現在有些麻煩而已。”
确定了,這張嘴是撬不開了。再過分的逼迫,季斓實在是做不出來了。
她洩力地呼了口氣,低眸看了眼自己被扯住的衣角。林則安遲疑了下,怯怯地收回了手。
“剛才膽子不是挺大的嗎?”季斓語氣算不得太好,但态度已經軟化了,“林則安,自己說,要什麼。”
沒辦法,林則安被自己寵的太好了,這幾下已經委屈的像是要碎掉了。
不忍心。
林則安看她好像消氣了,心下略微松了口氣,雙手試探地搭上她的肩膀,身體湊近了些,小聲:“想要阿斓。”
季斓怔了一下,頓時被這一句有歧義的話弄迷糊了,試探地問:“想讓我親你?”
林則安小幅度地搖頭,耳根逐漸發燙:“想要……阿斓。”
季斓先是驚訝,随後是無奈,不太願意承認自己那麼輕易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被勾到了:“幹嘛?惹我生氣就想用這招?”
林則安的臉埋進她肩窩,隻露出徹底紅了的耳垂,悶聲:“不光是想讓你高興,還有、還有我真的……想你了。就算今天沒惹你沒生氣,我也是要說的。”
季斓被他說話的熱氣吹的心癢:“這兒哪有那種……”
“可以讓小優送過來。”他羞恥地要命,可還是堅持着把話說全了,“阿斓,你都好久沒碰過我了。”
林則安像是覺得不夠似的,那麼純情的人說的話都在季斓經不得一點挑逗的心髒加碼:“你還記得我腰上的紅痣具體在哪個位置嗎?”
得,這下理智得暫時低欲望一頭了。這誰能理智?反正季斓不能。
“當然記得。”季斓對這句質疑他的話會以充足的反擊,右手掌心精準地摸向他後腰深陷的那個腰窩,隔着衣料不輕不重地揉捏了下,指尖在一處輕輕點着,語調輕緩的在他紅到充血的耳廓邊上低聲問,“這兒,對嗎?”
“對……對的……”
林則安呼吸都亂了。
季斓悶笑了聲,慢悠悠地将他抱起,吻着他的發絲又笑了起來:“哦對,算起來,你還有一筆不誠實的賬。”
林則安指尖輕攥着她肩膀的布料,微紅着臉頰低喃:“那就一起算。”
他用發燙的臉蹭蹭她的脖頸,一句缱绻的情話鄭重的卻像是承諾。
“阿斓做什麼都是可以的,想讓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
雖說季斓把小騙子吃幹抹淨,但還是有個疙瘩沒法解開。
因為他瞞着的那件事還是不了了之。
早晚要撬開他的嘴。
季斓跟林則安一道去往遊戲大廳,站在畫框前即将進入劇本時還這麼想。
“阿斓,這次的主題是‘貪婪’,有什麼問題嗎?”
林則安瞧她看着畫框出神,不由道。
季斓回神,搖搖頭:“沒。”
畫框前已經在她發呆的時間裡聚集了一群人,季斓連忙收斂心神,專心應對接下來的劇本。
“诶呀呀,居然是你,還真是湊巧。”一個語調略顯張揚的女人笑吟吟地拍了下另一個相貌溫柔的女人的肩膀,“看來,我們又能并肩作戰了?”
季斓好像感覺到那個長相很有親和力的女人将目光看向了自己,但過快的移開又讓她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你真該學會少言寡語這四個字。”溫柔的女人嗓音溫和。
另一個女人但笑不語,沒待季斓圍觀更多,畫框就開始發威了。
「劇本載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