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緊的嗓音裡擠壓出微顫的話語:“我還有要做的。不隻是出去,我要将矛頭對準那個罪魁禍首。”
季斓雙手拍了拍自己的兩頰,從自我厭棄的情緒裡抽了出來。或許哪天又會冒頭?誰管呢,她應受的。而每當這個念頭的出現,隻會更堅定她尋仇的決心。
林則安的聲音依舊柔和,溫柔又不失令人安心的力量:“嗯,我支持阿斓。”
“就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我會陪着你,隻要你需要我。”
季斓看着他,最終沒有說出讓他有機會就離開的話。
這人跟她一樣的倔。
“好了!”
她長長地吸了口氣又吐出來,壓下心底的酸澀:“則安,你既然出來了,那考核是不是也完成了?”
林則安輕輕點頭,選擇坦言相告:“不過我的這場大考是跟身為偷渡者的其他人一起考的,并沒有跟執行者一起。”
季斓:“明白了。”
她拍拍林則安的腦袋:“你一直很厲害。”
季斓情緒調整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我去找長理談些事情。則安,你有事情要做嗎?”
林則安略微搖頭:“有,但不着急,我陪着你去吧。”
季斓安撫地拍他的肩膀:“别把我看得太脆弱了,她估計看我這麼沉浸也要損我兩句。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她沒等林則安回答,揮了揮手,走了。
林則安擔憂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但也知道這毫無助益,緊接着出門,去找‘無橋’這個組織的人了。
要跟阿斓對抗整個系統,總得變得更厲害些才行。
長理看見季斓時并不意外,唇角揚起些許弧度。
“我就知道你可以。”
她暫時停下手頭的事情,走到她面前:“恭喜。”
季斓搖搖頭,道:“别恭喜了,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我現在情緒不太好,跟你道個别順便道個謝我就回去了。”
長理有些意外:“什麼事能讓你頹喪起來了?”
她看季斓沒有開口,于是也沒追問:“好吧,我不多問了。那……祝你好運。”
季斓輕聲:“謝了。你幫了我很多,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在進入内城前幫你個忙。”
長理失笑:“第一次見比我還邊界感強的人。不用你幫忙,這個機會也是感謝你殺了路子然而已。”
她頓了下:“對了,姚子舒沒死,看來你們在大考裡沒碰上?”
季斓都快忘了這一茬了,聞言點了下頭:“是,沒碰上。”
長理歎了口氣:“真是遺憾。我剛才就看着他匆匆往遊戲大廳走了,估計是大考結束,等階晉級成功就馬不停蹄地進入内城了。”
她的語氣裡帶着隐晦的擔憂:“你要小心。”
季斓彎了下唇角,再次表達了謝意。
“代會長。”安靜許久的女人走到長理身側,在她耳邊輕聲道,“事情還沒處理完,叙舊該停了。小九的事情……”
季斓聽到這個稱呼時稍稍頓了下,将這個稱呼跟甯平矜聯系到一起後順嘴問了句:“他怎麼樣了?”
長理驚詫地看了她一眼,季斓将趙安對她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長理了然,主動解釋道:“甯平矜接替了趙安的工作,結果他太過心軟了,私自把自己的阿司匹林撥給了成員中一個人病重的女兒,我們正商讨着對他違規的處理。”
季斓點頭,沒有多問,很快就走了。
“有機會的話。”
臨走之時,長理忽的對她說:“我和長谕去内城見你。我這段時間想過了,他可能不願意自己這副模樣被你看見。”
季斓腳步頓了下,扭頭對她笑:“好,我等着。”
她在外城待的時間不長,跟這裡的糾葛也不是很深。最後将陳勤約出來,聊了些事情後就離開了。
半天的樣子,季斓和林則安在遊戲大廳彙合。
“你們……”
接待員面如菜色地看着兩人,低啧了聲。
“真是一個賽一個的瘋子。”
他指了那座亞當和夏娃的雕像。
“請執行者站在雕像前。”
季斓和林則安依言站好。
【祝兩位順利。】
光芒驟閃,又很快消失。
而站在雕像前的兩人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