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枯萎呢?
因為手骨從蒼白逐漸褪成焦褐,最後散成齑粉在空中散落無蹤。
葉子落下了。
然後是樹枝。
最後是樹幹。
白骨的歸處就該是黃土一抔。
“我去……”
席榷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敬佩地對季斓豎起了大拇指。
“我以為你讓我繞着那些小樹幹是為了确定這片白骨森林的範圍,方便逃跑來着。”
季斓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對兩人腦回路截然不同但配合分外默契的事情不予置評,表達了自己人不解:“如果是這樣,我們直接跑不是更方便嗎?”
席榷歪頭:“我以為你想挑戰一下。”
季斓沉默。
季斓無語。
“算了。”她無力地擺了擺手,“這關算是解決了,咱們先找個休息的地方吧。”
席榷剛要開口,季斓就像是猜到她要說什麼,輕聲說:“我叫季斓。”
席榷大咧咧地勾住她的肩膀,整個人的體重都往她身上歪:“哪個季,哪個斓?”
季斓無奈地伸手扶住她:“月季的季,色彩斑斓的斓。”
席榷挑眉:“好名字。季斓,記斓,記住缤紛斑斓的色彩。你爸媽應該很愛你吧?這名字挺用心的。”
季斓微愣,沉默了一下才淡聲說:“并沒有。隻是因為我爸姓季,斓字取自‘斓裙裾之爍爍兮’。他們以前對小時候的我說,可以給我買各色各樣的連衣裙,把我打扮成最美的樣子。他們更多的是想讓我做一個文靜賢淑的女生,一個聽話懂事的花瓶。”
文靜賢淑、聽話懂事。
席榷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
“恭喜你,跟你父母所期待的背道而馳。”
季斓一時間分不清她是真的在恭喜還是陰陽怪氣,但看她的表情實在誠懇,于是沒有往壞的那面去想,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席榷突然站直了身體,隻是手臂依舊搭在她的肩膀上:“歎什麼氣?臨時隊員,你現在棒極了,酷斃了。”
季斓失笑着彎了下眼睛:“找個安全的地方歇着吧。剛才累這麼一通,你怎麼還能有力氣說那麼多話的?”
席榷側頭挑眉:“可能是對自己找了個好隊友,高興吧。”
她一邊走着,一邊還親親熱熱地往季斓耳邊湊:“你剛才的樣子帥呆了。說真的,被帶飛的感覺真不賴。”
季斓腳步不停,目視前方找臨時休息處,表示不吃這套:“我剛才那狼狽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帶飛’你,隻能說‘合作愉快’。”
“說起來……”
季斓腦海裡忽的閃過那蠍子紋樣的衣服,想到那個獨行的玩家。
“那個跑我們前面的玩家,她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嗎?怎麼都沒看見她的身影。”
席榷被問住了,猜測:“可能她比較厲害,很快通了關就走了?”
季斓質疑:“那剛才困住我們的白骨森林就不該存在了吧?”
“也是。”
席榷撓了撓頭。
“可能是沒打過那怪物,死了?”
兩人正說着話,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小木屋。所處的地勢平坦,小屋從外面來看似乎沒什麼問題。
“呦,有個小屋。”
席榷眼睛一亮,拉着季斓的手就往裡走:“快快快,咱們去歇着。那個獨行俠是死是活,咱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斓急忙跟上她的腳步,驚訝地說:“你怎麼體力那麼好?”
席榷腳步都沒停:“天生的?誰知道呢。”
兩人快步進了屋子,推開屋門。屋子裡很暖和,壁爐正燒着火,響着噼裡啪啦的柴火聲。入眼基本的家具都有,桌上還有新鮮的果子。
屋裡隻有一個人。
就是她們念叨一路的獨行俠。
這位獨行俠正坐在椅子上啃着果子,聽見動靜擡起眼睛,看見兩人也沒有搭話的意思,繼續低頭啃果子。
“這能吃。”
季斓拿起果子抛給席榷,視線交彙。
你去問問?
季斓眼神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