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了你們了。”
老滑頭臉龐上溝壑遍布的皺紋因着神情而顯露出兇惡的姿态,他對着季斓展露出了在外城沒展露出來的惡意,稍顯急切地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槍。
一旁年紀較輕的小九眸中掠過一絲不忍,但并沒有多說,而是别開了臉。人高馬大的憨子那張看起來憨厚的臉上并無動搖之色,因着習以為常反而顯得冷酷,甚至是躍躍欲試地想要自己動手。
這三個人是什麼身份聚在這裡對自己動手的?
季斓一手将林則安擋在身後,傷了腿的路子然隻能狼狽的坐在原地,左右看着兩邊的對峙的人。
“路子然?”小九的注意力稍有偏移就被地上的路子然吸引了。聽到小九的聲音,老滑頭和憨子的注意也短暫轉移到他身上。
“路子然,難得見你落到這步田地。”老滑頭先是不可置信的怔然,随後幸災樂禍的大笑出聲,上前幾步站在路子然面前,還冒着硝煙的槍口毫不遲疑地直接對準了他的額頭,“真是老天開了眼,讓我有機會清除你這個鴉羽的禍患。”
季斓壓根就沒有出手的意思,拉着林則安往後退了兩步,想要帶着他找機會開溜。
路子然微眯起一雙眸子,輕啧了聲,絲毫沒有懼怕,滿是不屑的輕蔑:“殺了我?趙安,你搞清楚,沒有我就沒有現在的鴉羽。在外人面前内鬥,你是不是太蠢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鴉羽的組織内部亂成一鍋粥嗎?
趙安面色一沉,他身邊的憨子也是忍受不了地發作了:“新仇舊恨早該清算了。路子然,抛棄隊友是你在鴉羽開的先河,不然鴉羽不會變成現在這混亂的樣子。”
路子然冷笑:“鄭成德,你扪心自問,鴉羽成為如今的樣子真的是因為我嗎?”
人心中的頑疾如附骨之疽根除不去,隻需一捧小小的惡念就能成燎原之勢燒去道德良心。
怎麼就能歸咎于他?!
狗咬狗。
季斓跟林則安雙雙對視一眼,已經在所有人不知不覺間挪到了邊沿。
“想跑?!”
趙安餘光瞥到二人身影,震怒之下又是一槍。季斓拽着林則安閃身避開,煩悶的直皺眉想要奪去他手上的槍。路子然忽的伸手扯住了趙安的褲腿,用力一扯。
趙安一時沒想到,身形不穩直接栽倒。路子然撐着雙臂一拉一拽,将他手上的槍奪下往季斓的方向扔去。
“動手!”
他的語氣是少有的急切和冷厲。
季斓不明所以但反應極快的伸手接住。路子然這套動作剛做完就被惱羞成怒的趙安一腳踹在了胸口,身體直接癱軟在了地面上,低頭吐了一大口血,臉色慘白的劇烈喘息。
“路子然!”
小九反應過來現下的情況後憤怒地看向路子然:“你怎麼能幫季斓他們呢?!”
路子然似乎沒想到他能問出這麼個問題,被血浸紅的唇瓣扯起一抹嘲諷的笑:“小九,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不這樣做,難不成等你們殺我?”
小九一噎,惱怒的鄭成德擡腿又是一腳。路子然的身形仿若脆弱的紙片般一下飛了老遠,直接撞在了牆上。
季斓不會放過這段時間,扣動扳機開了實戰的第一槍。
有了槍的季斓也有了自信,雖然她準頭不行,但好歹槍在她手裡,這三個人哪個想靠近她都得近身。
近戰季斓還是稍微擅長些的,就算自己打不中,他們也别想奪過這把槍。
于是幾人陷入了鏖戰。
“呃……”
路子然沒辦法去辨認現在的情況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刺着他的耳膜,路子然眼前有些發黑,打鬥的聲音忽遠忽近,他自己的呼吸聲則沉悶地聚在耳廓邊。
“路子然!”
姚子舒冷冽卻滿是急切的聲音在隻有打鬥的加工廠異常突兀地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望去,季斓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去,看見了那個被自己刺穿脖頸的人好端端的出現在了她眼前,脖頸上被匕首刺穿的傷口還在,黑洞洞的,可血已經止住,更顯詭異。
她還想再看,可三人的攻勢實在讓她沒法分心,稍一定神又投入進這場戰鬥中。
“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