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戲。
季斓在心裡吐槽,面上卻是贊同的應和了兩句。
奧蘭迪嗓音溫吞:“我們簡單的聊了兩句,無非是一些紳士間友善的日常問候罷了。回屋後,我的愛人希亞娜想要找卡麗絲塔小姐詢問保養肌膚的秘訣,于是我陪她出的門。路過克林頓伯爵的房間時我突然想跟他聊點私事,于是敲了敲門,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我不放心,于是又用了點力拍了拍。裡面遲遲沒有應答,我擔心出什麼事,所以把鎖給撬開了。”
他停頓了一下。
“接下來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了。”
克林頓伯爵屍體的情況是她上去檢查的。
體表冰涼,身上多處銳器穿刺的傷口,傷口長度大約四厘米,看着像是管制刀具的傷口。可深度不淺,有垂直插入的,也有斜着插入的。她沒有驗屍的經驗,隻能估計緻命傷是在心口的那一刀。脖頸上有一條大概一指寬的勒痕,房梁上挂着一條粗糙的繩索,估計是殺死克林頓伯爵後将他吊在了房梁上。
而最為奇怪的是,克林頓伯爵的眼睛有被火焰燎傷的痕迹。他緊閉的眼睑起了無數的水泡,密密麻麻,看的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戒之在色,火焰罰之。”
如果不是誤導的話,這幾乎是明示了。
果然,克林頓伯爵就是那個觸犯戒律之人。但他的死亡到底是因為劇情而死,還是有人為了走完他的劇情探索度,亦或是誰混淆視聽?
叙述還在繼續。
接下來的是奧蘭迪口中的愛人希亞娜。
她是一個姿色平庸的年輕女人,臉上帶着沉靜的表情,并沒有什麼驚慌的樣子:“我叫希亞娜,是奧蘭迪的未婚妻。散宴後我和奧蘭迪回到客房休息。我今天頭有些暈,所以從奧蘭迪讓我找卡麗絲塔小姐閑話家常前都沒有出過房間,之後的事情跟他說的一樣,我就不多贅述了。”
“希亞娜小姐。”孟禾開了口,“請原諒我的冒昧打斷,你說的是你的未婚夫讓你找卡麗絲塔,而非是他口中你主動的行為,是嗎?”
奧蘭迪微蹙着眉,英俊的面容滿是不愉:“戴琳娅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孟禾語氣莫名輕快了些:“沒什麼意思。奧蘭迪,希望你不要覺得冒犯。”
季斓興緻盎然地挑了下眉。
看來劇本裡這幾個人不是真的毫不相識,從這對話中都能聽出頗有淵源。
奧蘭迪臉色青了一下,但許是覺得不夠紳士,又強制把不悅的表情壓了下來:“戴琳娅小姐,請尊重一個對女人謙和有禮的紳士。”
布魯斯配合地嗤了聲。
卡麗絲塔恰好打斷他們的話,臉上顯出幾分合宜的無奈:“大家不要在私人恩怨上糾纏不休了,還是着眼當下,盡早找到那個真兇吧。”
三人齊齊把臉偏向對側,不再言語。
講述還在繼續。
“我叫約翰,是一個商人。散宴後,我先讓我的妻子愛洛瓦跟着女傭的指引去客房,而我并未回客房休息,而是在大堂四下看了看後去找了克林頓伯爵聊了些私事。”
在場所有人面色都是一變。
在這麼多人的叙述當中,隻有約翰跟死前的克林頓伯爵有接觸,這很難不讓人生疑。
而讓季斓在意的另一個點是他說自己“四下看了看”。
這種“看一看”舉動估計不超過幾秒,一般是由于到了新地方的好奇,叙述方自己都很難放在心上,更何況是在這種時間線的叙述中出現,幾乎稱得上“刻意強調”。
約翰注意到他們的視線,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知道這容易讓你們心生猜忌,但請你們相信,這件事确實不是我做的。我這麼做有什麼理由?更何況我和他的聊天總共隻有十分鐘,我又該如何做完殺人、燒眼、将他的屍體吊在房梁上呢?”
卡麗絲塔表情不變,微笑道:“您可以在時間線上撒謊,不過現在我并不打算追問,所以請繼續。”
季斓有些困倦地略微阖了下眼。
卡麗絲塔不知道,除了同罪者和NPC,其他人在主要的劇情節點上都不能撒謊。但現在形勢尚不明朗,她準備将滿腹狐疑擱置一邊,暫且不去管它們。
約翰呼了口氣,繼續講述了起來:“應該有十五分鐘的樣子吧,我從克林頓伯爵的客房離開時看牆面上的挂鐘時間是八點二十,之後我一直待在客房休息,直到那聲尖叫響起,趕到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