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绯然找到嫌犯……了。"
“我去。”這下秦深也呆滞了,他目光直直地看着通訊器顯示屏上的定位信息,怔愣了一會兒才接着說:“真的???也才四十多分鐘吧,這樣太快……呃呃,不對。”
他的腦子似乎也停止活動了,脫口而出了幾句廢話,秦深趕忙甩頭回神,問葉霁雲:“趕緊問她現在是什麼情況?需要支援嗎?”
“不需要。”葉霁雲手指往下滑,好讓秦深看見完整的對話信息,“她讓我們速度過去交接嫌犯,她急着回城裡。”
“啊?啊。好。”秦深木讷地點着頭,拿起通訊器戳開定位信息,揮手招呼衆人,“站着幹什麼?走啊。走。我們快點往這個坐标趕。”
小隊成員們似乎也被刻闆僵硬傳染了,一個個表情空白地跟着秦深,邁步踩在叢林間松軟的泥土上。一行人穿過不知多少個一模一樣的鏡像空間,直到一束仿若凝固的金色微茫突如其來照在他們頭頂的浮沉上,他們才一個個如夢初醒,激動地開口讨論。
讨論的内容是袁绯然怎麼發現嫌疑人的。隊員們提出了各種的猜想,全部圍繞袁绯然的異能展開,諸如:“說不定她有預知技能,提前在嫌犯身上安裝了監控”、“我倒是覺得她的異能可能類似于透視眼,能穿過樹木看見遠處的人”、“你們說的都不對,肯定是偏探測類的異能,像紅外檢測儀那樣能區分人和植物”之類的。
秦深同樣好奇袁绯然是怎麼做到的,但對成員們的猜測都嗤之以鼻。
從袁绯然神出鬼沒的行蹤來看,她其中之一的異能應該和空間、位移相關,若真是空間或位移異能,那袁绯然就是全世界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位擁有此能力的異能者。放在目前異能者能力普遍不強的環境裡,出現這種在小說漫畫裡才有的異能,絕對是各國都搶着保護、研究的人才。更别提秦深還見過袁绯然的另一個異能,身體硬化,是可以硬剛槍林彈雨程度的硬化,甚至比米國宣傳視頻中号稱“刀槍不入”的那位硬化能力者還要更強、更恐怖。
上天竟然能賦予一個人兩種異能,還都是“頂尖”的評級,那上天也真是夠“逆天”的了。要知道能達到花國的“頂尖”評級水準的異能者,放眼整個地球都不超過三十個。
不怪秦深邊連呼帶喘地爬,邊在心裡想:“要這世界上真有上帝,上帝還給這姑奶奶三個異能,那等我死了,我必拿着機關槍找他老人家好好理論理論!麻麻滴,一個神怎麼可以偏心成這樣子?!”
想歸想,沒耽擱秦深帶頭全力急行、翻山越嶺,幾乎是按照兩點之間的直線距離在趕路,終于在三十分鐘内到了袁绯然附近。
當秦深氣喘籲籲地扒着一塊奇形怪狀的岩石爬上更高的一層坡面時,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髒污不堪、裹着滿含酸水爛泥的布條的、纏着鮮亮的橘色登山繩的軀體,以及蹲在似乎是人的腰腹位置、正拿着一個防水小冊子翻閱的袁绯然。
不知道冊子裡印了什麼,袁绯然看得很是認真,眼神都沒給秦深一個。秦深見她正穩穩地踩着身下須發虬結、看不出原本面貌的人,便放心地轉身幫助後面的隊友了。直到把走在最後的葉霁雲也拉了上來,他才在全體隊員催促的目光下,期期艾艾地上前和袁绯然說話。
“姑、呃咳咳,”秦深猛清嗓子掩飾了一下,問道,“绯然姐,那啥,這人還活着嗎?”
“太吵了,我把他嘴堵住了。”袁绯然漫不經心地回答。
沒等秦深繞到正面,一個隊員快步上前取下了“疑似嫌犯”嘴裡的布條。随即一陣不堪入耳的叫罵聲傳來,隊員楞了一下,又掐着那人的下巴把布條塞回去了。另外幾個隊員分工明确:一個人取出幾瓶水澆在該人頭上;接着另一個人拿着小刀快速剃掉了雜亂的毛發;然後第三個人托着塊速幹汗巾猛猛刮掉他臉上的泥痂;最後一個摸出紙質版嫌疑人畫像,認真地和畫像比對,确認無誤後朝秦深比了個手勢。
秦深點點頭,轉向袁绯然。恰好她讀完了那本冊子,臀腿發力一蹬,在硬質鞋底擠壓骨骼發出的脆響聲中站了起來。
秦深剛想開口,袁绯然便把手中的小冊子直直地遞到他眼前,示意他拿着。秦深捏在手上,翻轉着看了一下,正反都是純灰白色的硬殼,封面上什麼都沒印。
“裡面是邪|教教義。”袁绯然冷冷地強調,“拿回去給艾澤之。很重要。千萬别搞丢了。”
“啊?”秦深懵了一秒,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好。”他直接拉開外衣的拉鍊,把東西放進内側的貼身口袋。
袁绯然見秦深收好了東西,擡腿沖着嫌犯後腦勺随意地來了一下,原本還怒目圓睜的人登時就昏了過去。看她似乎準備離開,葉霁雲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扯着自帶回聲的嗓子問:“等等,你怎麼發現他的?”
“哦,恰好碰見了。”袁绯然指了指身後不遠處湧動着山泉的小溪,“他從藏身處出來取水,被我看見了。”
“?”雖然在場的其他人沒有發聲,但此時他們腦中無形的思緒必定在空中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問号,這問号也必定主宰他們他們今日思考的主題,使得他們的腦海中無時無刻不盤旋着兩個至簡至真的疑問:“這對嗎?”、“就這麼簡單?”。
說話的人絲毫沒感受到衆人的迷惑,她手臂一滑,指着一個在雜草掩映下毫不起眼的三角小洞:“喏,那個狗洞就是他的藏身處。”
說完,沒再理還處在震驚中的衆人,袁绯然邁步向秦深他們爬上來的地方走去,三兩步走到邊緣,跳下去,離開了所有人的視野。
好一會兒,頭腦一片空白的秦深才回過神來,尴尬地說:“呃、呃,要不,咱們搜搜‘狗洞’吧?”
“啊,好、好啊。”
回應秦深的是一片稀稀拉拉的附和,聲音頗為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