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風讓她打了個冷戰，鼻尖有點癢，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剛掏出衛生紙來就聽見宋飛揚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哎喲，你倆今天來得這麼早啊，來來來，我有暖寶寶！今天這麼冷正好派上用場了，咱們三中的同學人手一個！”宋飛揚大大咧咧地拿了一大袋暖寶寶進來，在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個。

姚楊從随身帶的包裡拿出一件棉外套遞給許衿：“冷的話可以把這件衣服披在腿上，會暖和很多。”

“沒事，我不冷的，謝謝。”許衿擤了擤鼻涕，笑着對姚楊搖了搖頭，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拍了拍宋飛揚的胳膊，“你之前說的翻牆出學校……現在還能出去嗎？”

姚楊一怔。

正在啃包子的宋飛揚和曹烨同時驚了一下，反應過來的曹烨當即就踹了宋飛揚一腳：“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在别人面前亂說什麼啊，現在好了！把許衿帶的也想像你一樣翻牆了！”

宋飛揚大喊冤枉，捂着被踢疼的屁股伸冤，問許衿：“你、你認真的啊？你也想去網吧打遊戲？”

許衿面不改色地說：“不是，明天我朋友過生日，我想偷偷跑出去一會給他送個蛋糕。”

曹烨直接問出口了：“什麼朋友啊關系這麼鐵，不惜翻牆出去也要給他過生日？”

姚楊心裡有了些預感。

他隐約知道了許衿口中那個“朋友”是誰，他也知道，隻要他開口問了，許衿一定會如實相告，但他沒有問。

思緒想通的一刻，他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是害怕知道那個答案嗎？

宋飛揚比較實在：“要是過生日的話不行試試去跟老師請個假？我是覺得吧，翻牆沒什麼問題，但是這裡是市中心，晚上人多眼雜的，你一個女孩子出去也不安全，我肯定不能讓你一個人跑出去。”

時間緊急，已經顧不上思考那麼多了，她看向宋飛揚：“不會有危險的，我會一直跟星晚保持聯系的。”

“那也不行。”一旁的姚楊突然出聲打斷，他看向許衿，眉眼間飽含感情，“晚自習是五點以後開始算起的，這個時間點還湊合，但你出去以後再回來的時間就很晚，可能要等到八九點，那個時候太晚了，你一個人并不安全。”

語氣很嚴肅，也很認真，完全不像是朋友間的勸誡，更像是下達命令。

尹星晚和賀也川剛吃完早飯進教室就聽到了這句話。

“我會一直跟她保持聯系的，過生日這麼重要的事，既然她想去就去吧。”尹星晚在位置上坐下，隔着許衿看向姚楊，“而且我相信許衿也是有數的，放心吧。”

賀也川打了個哈欠，也聽明白了大概，再次把風輕雲淡的目光掃向姚楊，饒有興趣地回答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讓司機送她去，至于回來嘛，謝珩也不會讓她一個人走夜路的。”

這番少爺發言驚得宋飛揚嘴都合不攏了：“專屬司機啊？那他平時的工作是什麼，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随時在車旁邊待命那種的嗎？”

反倒是曹烨抓住了與宋飛揚完全不同的重點：“等等，謝珩？是高一那會打架還被通報的謝珩？天哪許衿，你跟他是好朋友啊，你們兩個看起來完全不像一類人呀。”

教室裡的人陸陸續續都來齊了，老師已經抱着書和練習冊走了進來，話題的讨論也就此終止。

集訓要持續到四月中旬，下一次集訓時間定在暑假，考試時間也定在八月份，如果取得好成績還可以有額外加分，直接保送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許衿一整天都學的心不在焉，她有點感動，身邊有這麼多同學關心她，甚至不太熟悉的宋飛揚和曹烨都在擔心她的安全，但同時心裡又有點忐忑，說不清是因為第一次逃課的恐懼還是馬上要見到謝珩的激動。

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宋飛揚按照約定打算帶許衿去翻牆，外面有賀也川家的司機等候在那裡。

她穿好外套，怕冷又戴了頂毛絨帽，剛下課又正好是飯點，教室裡人來人往，但負責老師就坐在講台上低着頭寫着什麼，注意不到這邊的動靜。

尹星晚囑咐道：“别忘了每隔十五分鐘給我發個消息，有什麼事趕緊給我打電話。”

“嗯。”許衿點點頭，有點心虛地看了看講台上坐着的老師，确定她一直低着頭後才站起身準備出發。

忽然，手腕一緊。

溫熱的觸感透過微涼的皮膚傳遞過來，姚楊低頭看着習題冊，一隻手緊緊握着許衿的手腕，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隐匿在陰影中的側臉。

許衿抽了抽手，發現抽不動：“姚楊？”

他微微颔首，又輕輕擡起頭，深邃的目光直視她的眼眸，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許衿，寒假去你家的時候你答應過我的，要請我吃飯。”

許衿不明所以：“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那就今天吧，就今天晚上，你不許出去，我要你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