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個彎就到了。”
如他所說,轉個彎,一顆歪脖子樹枝葉繁茂,一端已然探入邊緣宮牆之内。
此處接近深林,隻有兩端各一名守衛循環值守。
“動作放輕,不要發出聲音,順着這根樹枝走到底,底下有我鋪的幹草堆,跳下去就好。”
燕伋囑咐道:“等到守衛走遠就可以行動,我在你後面,不用擔心。”
薄無葉點頭。周邊十分安靜,除了微風吹過樹葉和蟬鳴聲外其它什麼聲音也沒有。
眼看兩名守衛同時轉身,燕伋耳語道:“走!”
呼出的熱氣灑在薄無葉頸間,她咬牙忍住羞意,四肢并用地勻速往另一端爬。
沒什麼意外,越過宮牆,她一眼就看到了底下半人高的草堆,調整姿勢跳了下去。
墜入草堆微弱的聲音沒有引得其他人注意,薄無葉爬出草堆後燕伋也立刻跳了下來。
不比從宮門外往裡看的宏偉輝煌,這裡就像尋常人家的破敗院子,處處透着荒涼。
燕伋就住這裡?
正想着,他三兩步上前從門外揪出一個打瞌睡的小太監,溫聲道:“睡着了?”
小太監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他,整個人一抖:“殿......殿殿下!”
估計是考慮到薄無葉在場,燕伋對小太監沒有多加苛責,邊讓他帶路回寝宮,邊低聲問道:“有無旁人經過?”
“......沒......沒有。”小太監的回答帶着一絲心虛,燕伋冷笑一聲。
薄無葉好奇地打量兩人,小太監沒有眉毛,面色蒼白,身量比她還低,燕伋更是變了一副模樣,沉着臉的樣子莫名讓人心裡發怵。
正觀察着,燕伋忽而回過頭,對她眨了眨眼,臉頰梨渦一閃而過。
心裡一緊,薄無葉攥緊了拳,不明白這股心悸的感覺從何而來。
小太監帶兩人到了另一間屋子,或許這處的确地偏,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除了進門前遠遠看見路口經過的一隊侍衛。
屋裡倒沒有落地時見到的院子破敗,隻是沒什麼生氣,冷冷清清的不像有人居住。
自踏入屋子的瞬間,薄無葉隐隐感到一些不适,掃過整間屋子,她的視線定在院子中央的水井上。
水井正對屋門,分隔了空地,既不美觀,也不便捷。
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燕伋說:“那口井有問題,我幾次打水都差點被推下去。”
薄無葉掏出袖裡的符箓,兩指夾着向水井射去。奇怪的是,符箓觸及水井沒什麼反應,飄揚落在地上。
她蹙眉将剩下的符箓捏在手裡,對燕伋說:“走,四處看看,告訴我曾遇到危險的地方。”
燕伋應好。
屋子不算大也不算小,一路沉默着參觀更顯孤寂,薄無葉蓦地開口問:“你一直住在這裡?”
“是啊。”燕伋仰頭任由霞光灑在臉上,“母親在這裡。”
“抱歉。”
燕伋搖搖頭,沒有多說。
來到一間門前,燕伋猶豫道:“這是寝室,你要進去嗎?”
薄無葉看着他:“你不介意的話。”
“當然不會。”燕伋推開門,門内隻有一張卧床和桌椅,桌上放着一壺未喝完的茶。
眼前飄過一縷不易察覺的黑氣,薄無葉瞪大眼睛,凝神看去,果然有不盡的黑氣從一處方向飄來。
——卧床的方向。
薄無葉問:“你平日就睡在那裡嗎?”
燕伋有些莫名:“自然。”
閉了閉眼,薄無葉拉着他來到床前,“翻一遍,不要放過任何角落。”
燕伋叫上小太監按照薄無葉說的做,他湊到薄無葉身邊問:“有東西在裡面?”
“難說。”
随着床鋪被翻遍,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燕伋疑惑的視線投向薄無葉。
薄無葉曲指在床柱上敲了敲,得到清脆的回音,“這裡,敲開。”
這是要将卧床毀了!小太監惶惶看向燕伋。
燕伋抿抿唇,揮手道:“按她說的做。”
小太監取來一把斧頭,很快就把床柱一一拆解下來。
過程中,一件物什從床柱間掉下。
燕伋蹲身撿起,看清楚那東西後臉色大變。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