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岐最先發現了回來的李餘袅,她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因為走神被持刀的蒙面人削去了一小截頭發。
恰好這時,身後另一個蒙面人打倒面對的镖師,也朝着祁岐靠攏過來。
兩人呈包夾之勢将祁岐困在中間。
沒有任何征兆,其中一個蒙面人沉下身,另一蒙面人提刀劈來,祁岐仰身避開這一擊,還沒直起身,腳踝處傳來劇痛,眼看要重心不穩的摔倒,祁岐咬住舌尖迅速回神,手撐在地面擰身重重撞在眼前蒙面人的腰上。
蒙面人噴出一口血,後退幾步,拄刀半跪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身。
祁岐的攻擊方式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腦袋撞上對方的肋骨,她搖搖晃晃還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低處攻擊祁岐腳踝的蒙面人見同伴受傷,不敢耽擱,趁祁岐沒有反擊能力,提刀就要砍她。
刀在半空被截下,蒙面人一愣,偏頭看去。
李餘袅燦爛的笑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她張嘴似乎要說話,手上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着蒙面人撒去一把土灰。
眼睛不自覺閉上,很快有人抽走了他手上的刀。
李餘袅一拳打在他太陽穴上,又飛起一腳踢在他後膝,待他俯身倒下後,扯過他的腰帶把他的雙手牢牢綁在身後。
她之前就發現了,蒙面人的裝束需要極長的腰帶,捆成幾圈紮進衣服裡固定,剛好方便她綁人。
綁好蒙面人,她站起身拍幹淨手,滿意地回身想去看看祁岐怎麼樣。
然而剛回身,就見祁岐捂着頭,張大嘴對她喊:“小心!”
那一瞬的時間被拉得很長。
祁岐張張合合的嘴唇仿佛放慢的畫面,李餘袅下意識往旁邊一躲,冰冷的刀尖貼着她耳邊劃過,肩上一冷,長刀狠狠砍下。
預想中鮮血四濺的場景沒有出現,蒙面人愣神間,手上的動作頓住,沒有再往前壓。
李餘袅心底一跳,馬上擡手捂住了肩膀傷處。
她彎腰一腳重後踢,蒙面人手上刀一松,顫抖着倒下。
嗯?李餘袅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麼快就倒下了。她現在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沒來得及多想,她順勢跪下,不動聲色扯下袖子上的一塊布料,沾着地上的血捂在肩上。
祁岐很快一瘸一拐地來到她面前,攙扶着她退到守着镖箱的镖師包圍圈内。
“你怎麼樣?!讓我看看傷得有多重?”
坐在她旁邊,祁岐甩了甩暈眩的頭,頂着難看的臉色關心李餘袅。
李餘袅搖頭道:“不重,我身體好,一會就止血了,不用擔心。”她盯着祁岐的臉看了一會,“倒是你,看着臉色特别差,你好好待着閉眼休息。”
“我們有......止血藥。”祁岐咬了咬牙,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裴子,把止血藥拿來給□□用......”
身形瘦高的男人在馬背上翻找一番,拿着一個骨白瓷瓶過來。
他半跪下身,示意要給李餘袅敷藥,李餘袅忙拒絕道:“不用,我自己來!”
男人點點頭,放下瓷瓶,繼續值守去了。
不遠處的打鬥已近尾聲,秦镖頭渾身受了不少傷,可他越戰越勇,雙手持刀沖入蒙面人裡殺進殺出。眼見他英勇沖鋒,其他奮戰的镖師也頗受鼓舞,大喊着朝蒙面人殺去。
抽出刀,鮮血噴湧,血液濺在他面無表情的俊臉上,仿若地獄修羅。
或是被秦镖頭不要命的架勢打怕了,又或是已經完成了此行目标,幾個蒙面人且戰且退,互相掩護着消失在樹林裡。
衆镖師還要進去追,秦镖頭在樹林前擡起手,示意到此為止。
說不定樹林裡還埋伏着機關,他們途徑于此,不必追殺到底。
好在這次突襲有傷無亡,镖師們松了口氣,互相攙扶着回到休憩處坐下來清創敷藥,方才守着镖箱的镖師們上前圍成更大的保護圈,值守在奮戰過的镖師身前。
秦镖頭收起刀,随意擦了擦身上的血,頂着滿身血腥味靠近李餘袅。
他觀察到李餘袅也受了傷,關心了幾句,同時鄭重道:“實在抱歉,這一路我們走過很多次,原來都是暢通無阻,這次不知出了什麼變故,接下來我們會加強警戒。”
李餘袅擺擺手表示無礙。
她四下看了一圈,半天才想起來要問什麼。
“一舟呢?他沒有受傷吧?”
秦镖頭靠在樹上給自己抹藥,聽聞此言指了指馬車:“他在馬車上。”
李餘袅撐着身子站起來,裝作受傷的樣子行動緩慢地走到馬車旁。
馬車門是關着的,料想應該是秦镖頭他們為了保護一舟關上的。
李餘袅敲了敲門:“一舟。”
車裡半晌沒有回應。
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李餘袅猛地推開車門。
馬車裡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