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見李餘袅看他，龇牙咧嘴的做了個鬼臉。

所以一直搗亂，引發镖局這些人癔症的就是這個鬼男孩？

秦小五也在看着他，眼裡藏着一絲好奇，不過想到李餘袅剛剛的話，她面上一冷，手握成拳朝鬼男孩一拳揮去。

鬼男孩像折翼的風筝飛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他五官一皺，疼得大聲哭了起來。鬼是沒有眼淚的，于是在李餘袅和秦小五眼中，他就是扭曲着趴在地上大聲幹嚎。

秦小五捂住耳朵，撇嘴道：“他好弱呀。”

一個念頭閃過，刺耳的幹嚎聲停止，耳邊清淨下來。

李餘袅抱着秦小五走到他身前，把秦小五放下，李餘袅蹲下身問鬼男孩：“你為什麼要在镖局搗亂？”

鬼男孩憤怒地瞪着她。

“不說？”李餘袅揚起笑容：“小五揍他。”

秦小五轉動着手腕，躍躍欲試。

鬼男孩睜大眼，眉頭耷拉下來，不情不願地指了指嘴巴。

在李餘袅的示意下，秦小五放開了對鬼男孩聲音的限制。

被放開限制，鬼男孩低咳了兩聲，眼珠滴溜一轉，他揮袖遮蓋身形，化為一縷煙就要逃跑。

但秦小五一個眼神，他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原地。

補了一巴掌，秦小五雙手叉腰，兇狠道：“你還想跑？你這個壞人！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哥哥姐姐？”

鬼男孩捂着臉，聲音嘶啞得難以聽清：“你們......才是壞人！”

秦小五氣不過，還要打他。李餘袅拉住她的手，看着男孩：“發生了什麼？”

鬼男孩低下頭，半晌才開口道：“母親......被殺，我......着火......母親的......還給我......”

他不自覺的重複自己的話，眼裡仿佛映照出沖天的火光。

李餘袅沒有插話，待到他說完，她才總結道：“你母親被殺，母親的東西被搶走，殺人的人還把你家燒了？”

鬼男孩看着她，點了點頭。

李餘袅接着問：“什麼東西被搶走了？”

鬼男孩猶豫着正要說話，忽而，周圍環境扭曲起來，意味着夢境即将結束。

“是什麼？！”李餘袅拉住男孩的手，大聲吼道。

鬼男孩的身影扭曲成一團，他盡力呼喊着什麼，聲音隐沒在漩渦裡，連同鬼身一起消失不見。

李餘袅咬牙”啧“了一聲，無奈從夢境裡脫離。

回到現實，秦小五還沒有醒，李餘袅在屏風後變換實身走出。

看了看四周，意料之内的沒有找到鬼男孩的身影。

輕輕關上門，走過熟悉的拐角，最先引入眼簾的是一頭火紅的卷發，察覺到她的靠近，紅發主人轉過頭來，身前是奄奄一息的鬼男孩。

鬼男孩的胸前，金色流蘇狀長針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釘在看不見的牆上。

“鬼差。”

李餘袅冷冷的看着她。

“哎呀你來啦。”紅發鬼差反手将長刀刀背搭在肩上，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多虧了你，終于抓到他啦。”

“是你提前把我們拉了出來。”

李餘袅攥緊拳頭，有人又是殺人又是放火，一定要從男孩母親手上拿到的東西是什麼？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卻被鬼差攪合了。

“我擔心你打不過小鬼嘛，不用謝我。”鬼差笑容不減。

“你！”李餘袅深吸一口氣，“就算他一再搗亂，到底沒鬧出過人命，也不必用如此折磨他。”

平日抓鬼，鬼差一般用武器制服鬼魂，将其帶至地府由閻王判決。金色長針是紅發鬼差的魂器，魂器常是遇到難以制服的厲鬼時祭出，會搗毀鬼魂的身體和記憶，使其再無反抗之力。

“他突然竄出來吓到我了。”鬼差聳聳肩，“都是制服鬼魂的手段，沒什麼要緊的。”

李餘袅無話可說。

破布娃娃般挂在那裡的鬼男孩眼神已然有些渙散，指望他再說些什麼實在不太實際。

“若你擅自抹殺鬼魂，我遲早會去地府參你一本。”

李餘袅眼帶警告地掃過她的臉，返身回秦小五的房間。

紅發鬼差靠在牆上，指尖觸摸殷紅的嘴唇，“到底是那位大人......應該說，非常勇敢嗎？”

沒思考太久，她轉頭看向鬼男孩，笑道：“那我可不能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