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袅顫抖着手接連摸向身下幾人的臉龐,均還能感覺到一絲暖意,她終于松了口氣。
再次向後移動身體,接着人堆的遮擋,李餘袅落在地上,迫不及待去看距離最近的籠子。
籠子裡幾個面容毫無生氣的少女看着她沒什麼動作,隻有靠在左邊哭腫眼睛的少女急忙向她揮手,指向身旁的鐵鎖。
李餘袅豎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她不要激動,接着看向另外幾個籠子。
這些籠子外均挂了鐵鎖,隻是鐵鎖并不固定在籠子上,而是用鐵絲穿過鎖孔将所有鎖連在一起,叫人分不出哪把鎖對應哪個籠子。
鎖正對着洞口的方向,洞口值守的人微微側頭便能看到。
李餘袅蹙起眉,倍感棘手,蓦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整個人又被吓得一抖。
不會這麼快就察覺到了吧......
她一寸寸回過頭,背後蹲着和她相同姿勢的少女,少女睜着一雙大眼睛看她,那雙眼睛竟意外眼熟。
想起來了,是之前那雙吓到她的眼睛,所以......
李餘袅轉頭去看,人堆的樣子沒什麼變化,再看向背後的少女,果然發現她周身虛幻,整個人像是透明了一個度。
不自覺歎了口氣,李餘袅緩慢用氣音對少女說:“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快重新投胎去吧。”
少女不知道聽沒聽懂,她穿過鐵籠來到鐵鎖前,輕輕一掰,玄鐵制成的鐵鎖便如豆腐般斷裂開來。
不算輕微的響動沒有逃過值守人的耳朵,除了左邊打瞌睡的人沒有動作,右邊滿臉刀疤的值守人馬上闖了進來。
“是誰?!”
李餘袅在少女試圖掰鐵鎖的時候馬上跑回到了人堆上,盡量按照記憶裡的姿勢擺好。
值守人在山洞裡轉了一圈,還是發現了斷落在地的鐵鎖,他的眼神一下兇狠了起來。
随機拉了個距離斷裂鐵鎖最近處鐵籠裡的少女,砍刀壓在少女的脖子上,值守人森冷道:“你說,是誰幹的?”
少女的脖頸上立刻見了紅,她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細若蚊蠅:“我......我不知道。”
值守人冷哼一聲:“不知道?那便去地獄裡回想吧。”
他将手裡的刀舉過頭頂,砍刀在火光下更顯淩厲的兇氣,李餘袅咬咬牙,剛要叫停,就聽另一道聲音搶先阻止道:“等等!”
是方才給李餘袅揮手的少女,她顯然也很害怕,雙手止不住的抖,意識到這點,少女背手于身後,迎着值守人看過來的目光,強裝鎮定道:“這位大哥,你不如先檢查一下鎖鍊是否有損,這的确不是我們幹的。”
她咽了口口水,補充道:“我們餓了這麼多天,哪有力氣弄壞這東西呢?”
值守人撿起地上的鐵鎖,試圖用手掰了一下,即使他用盡渾身力氣鐵鎖也紋絲不動。
他陰沉沉地盯着說話的少女看了一陣,直看到少女臉色煞白。
比對其它鐵鎖找到斷裂鐵鎖對應的籠子,裡面是縮到籠子另一邊瑟瑟發抖的三個少女,值守人指着其中一個說:“你,過來。”
被指到的少女抖如篩糠,嘗試幾次也沒有站起來。
值守人厭煩地啧了一聲,抓起少女的頭發将她拖了出來,疼痛和驚恐情緒疊加,少女絕望地尖叫起來。
“啪!”值守人一耳光打在少女臉上,将少女打得半昏死過去,他雙目通紅、氣喘如牛,活一副惡鬼模樣。
提起砍刀要朝少女砍過去,卻覺刀柄一沉,偏移方向落在值守人自己肩膀上。
“啊——”
被切下半邊肩膀,這下輪到值守人因疼痛大叫痙攣跌倒在地面。
令人牙酸的慘叫聲籠罩在山洞裡,驚醒了另一個瞌睡的值守人,他将刀拿在手裡沖了進來,剛剛才看到地上痛得打滾的同伴,自己的刀也不受控制地轉向貫穿胸口。
他也倒在了地上。
李餘袅攔住鬼少女想要繼續的動作,急切道:“停下!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殺了他們殺孽會落到你身上!”
鬼少女面無表情地推開了李餘袅,她彈出手上的鐵塊,被彈到的砍刀向前又切下值守人一塊肉來。
“好了好了!”李餘袅上前拉過少女,将她的頭壓進自己懷裡,“可以了,再這樣下去鬼差要來了!别為了這樣的人斷了自己的輪回路。”
鬼少女這次沒有再掙脫,她閉上眼睛,眼角似有不該存在的淚落下。
兩個值守人的血流了一地,李餘袅正頭疼怎麼處理,就聽到洞外傳來由遠及近的交談聲,多人正朝這邊走來。
李餘袅将被打昏的少女抱回籠子關好,叮囑鬼少女不能再鬧事,自己又躺回人堆裡。
很快,有人走了進來,隻聽有人大叫一聲,人群騷動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