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藍把你帶了進來，就證明你不是敵人，”龍姐指了指寸頭對面的位置，“坐吧。”

藍？好奇怪的名字。

随着孟川就位，藍也在他和龍姐之間坐下，眼神冷厲。

孟川剛剛那股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還是有哪裡不對。

坐在對面的寸頭小哥恭敬說道：“龍姐，既然您還有其他事，那我先出去了。”

龍姐點點頭：“好，今天沒談完的，我們改天再談。”

寸頭小哥起身，鞠着躬後退着離開房間，舉手投足已經完全沒有剛剛在台上賣力表演時的輕佻。

待人走後，龍姐摩挲着自己的戒指，舒舒服服向後靠在沙發靠背上，嘴角微微翹起：“說說吧，何川，找我幹嘛？”

身為頂級中年富婆，龍姐的滿身珠寶在明亮的燈光中愈發奪目，臉上一看也沒少花錢，用科技與狠活兒強行抻平拉緊的臉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孟川：“這次我來，其實是想跟龍姐談個合作。”

龍姐眼神中透出好奇。

孟川接着說：“以龍姐在江湖中的資曆，想必聽說過當年威震八方的老虎，虎爺吧？”

提到老虎的名字，龍姐摸着戒指的動作慢了下來，不過隻一秒，便恢複正常。而藍，剛剛略有放松的狀态又重新繃緊。

龍姐神情淡然：“當然了，我父親和我哥當年一直在他手底下做事，可惜啊，英年早逝。”

孟川輕笑一聲：“在我看來，與其說‘英年早逝’，不如說‘優勝略汰’。”

“哦？”龍姐停下手中動作。

孟川：“虎爺能做那麼大，說白了，靠的還是他老子打下的江山。可咱們這行，不認封建皇帝世襲罔替那一套，認的是能者居之。既然他會被安全司幹掉，那就證明他不是能者。”

龍姐饒有興緻地看着孟川：“有意思。”

孟川笑笑，直視龍姐：“而龍姐你不一樣，你是真正憑自己本事打天下的強者。我這人就喜歡跟強者合作。”

“合情合理。”龍姐扯了扯嘴角，笑納了孟川的彩虹屁。

孟川話鋒一轉：“不知道你父親當年是否跟你提過‘紫金’？”

龍姐她爹也算混到老虎心腹了，一些内幕消息，即使隔了一層，她多多少少也應該有所耳聞。

果然，龍姐很機敏地意識到了什麼，神情嚴肅起來。

孟川：“道上都知道虎爺當年是在昌達村被安全司團滅的，你知道他當天為什麼要去那麼一個兔子不拉屎的村子嗎？”

龍姐看着孟川，等他繼續。

“他其實在那村子裡有個地下制毒工廠，當天約了個化學教授去那裡制備第一批紫金，而這個老教授，就是把紫金配方賣給虎爺的人。

龍姐和藍飛速對視了一眼。

“紫金和現在市面上的大路貨相比，優點可太多了，比如，制備條件更簡單、制備環境要求更低……成本更不用說了，抛開前期一次性投入的設備和廠房，一年可以至少節省三到四成。而最為關鍵的是，紫金代謝後的産物跟藥房的一款常見止痛藥幾乎一模一樣，安全司很難驗出來。”

孟川說到最後，以一種極為自信的神情看着龍姐。

龍姐眼神犀利起來：“然後呢？”

孟川一笑，舒展地靠在沙發上：“那個老教授，那天因為吃壞肚子在家拉得昏天暗地，門都出不了。雖然錯過跟虎爺的約定一分錢沒拿到，不過倒也躲過一劫，于是他和他的寶貝配方幸存至今。

老頭年紀大了，也經不起什麼風浪了，為了自己和老伴的晚年幸福，現在惦記着把那配方賣了，從此舒舒服服養老。”

龍姐又和藍交換了個眼神，說：“所以，你想找我接手這個配方？”

孟川微笑颔首。

龍姐：“條件呢？”

孟川：“一口價，一噸黃金，完整配方，包第一年技術指導。”

藍忽然開口：“還是先驗驗貨吧。”

那股古怪的直覺又來了，肯定有哪裡不對，不過孟川面上還是從容應對：“不好意思，我今天來的目的隻有一個，确認龍姐是否有合作意向。如果感興趣，我可以帶上樣品，改天細聊。”

藍的面色沉下來：“你的意思是，你今天連樣品都沒帶？”

孟川不無遺憾地點點頭，又說：“龍姐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才出此下策來這地方求見，何況能不能見到還不一定呢。而且你也知道，這秀場魚龍混雜，又換衣服又蹦跳的，樣品帶身上确實不安全。”

藍的聲音又涼幾分：“萬一你另有目的，手裡沒東西呢？”

孟川兩手一攤：“不信就算了。”

藍冷冷看着孟川，年紀不大倒是氣場頗足。

半晌，藍才開口：“既然要合作，至少也要讓我們看看你的誠意吧。”

孟川神情放松：“比如呢？”

龍姐拿起手機發了條語音：“帶進來吧。”

很快，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之前在秀場見過的另外兩名龍姐手下押着一個人走了進來，被押者頭上還套着黑色布袋。

孟川大腦嗡的一聲，涼氣順着後脊爬了上來，那是何念。